鏡頭快進,拍到倫敦眼,跨過倫敦塔,鏡頭抬升,來到倫敦東區。
“東倫敦原先經濟落後,說是貧民區也不為過,很多出生在倫敦西區的孩子,自小就被教導要小心東倫敦。我小時候也害怕,因為有人跟我說,開膛手傑克就活躍在那一帶。”柯稚言聳聳肩,“後來證實睡前故事都是騙人的。”
“啊,倫敦的地鐵!又是一個英國人引以為豪的,它在十九世紀時修建並投入運營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地下鐵道。”
短片進入尾聲,開始回顧曆屆奧運會宣傳畫和徽標,最後一個是北京。
柯稚言沉默一下,抬頭問:“橙姐,沒能參加北京,你遺憾嗎?”
“會啊,就舉辦在家門口的比賽,還是空前絕後的一場,任誰都會遺憾吧。”蔚橙說,看著短片有些懷念,“但其實更多的是懷念。”
柯稚言不說話了,她知道她在懷念什麼。
北京是杜玄雅的主場,女單的衛冕至今還被人們津津樂道。那一晚的星光熠熠,杜玄雅身著玄衣所向披靡,彼時剛剛成年的蔚橙臉上貼著國旗貼紙,開心地跳了起來:“稚言你看,玄姐贏啦!”
“本屆開幕嘉賓是奧林匹克自行車運動員、首位英國環法自行車賽冠軍得主,Bradley Wiggins。”柯稚言繼續翻譯,略去了一些不必要的話,在聽見下一句後忍不住挑眉,“哇哦。”
“怎麼了?”蔚橙疑惑,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解說詞而已。
“解說剛剛說的‘保證鎮靜,繼續前進’,是英國在二戰時的宣傳口號。”柯稚言眉飛色舞,“獨屬於英國人的,一言不合就在話裏埋梗。”
蔚橙輕輕一笑。
Bradley Wiggins敲響鍾,“帶有五環標誌的氣球飛上了天空,”現場響起音樂聲。柯稚言頓了一下,“耶路撒冷。”
“?”
“歌名,《耶路撒冷》,上個世紀初的作品,被認為代表了英格蘭。”柯稚言的神色突然有些複雜,她舔了舔唇,似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出接下來的話。
蔚橙一直用鼓勵的眼神看她。
“我小時候在唱詩班,每周都要唱這首歌。”
蔚橙微笑:“稚言以後有時間,唱給我聽好嗎?”
柯稚言臉紅了紅:“好……”
幹淨清澈、悠遠遼闊的童聲回蕩在候場區,柯稚言沒再多說話,而是拿出手機調出翻譯給蔚橙看。
“嗯……這是北愛爾蘭民謠,《倫敦德裏小調》”
“蘇格蘭民歌,《蘇格蘭之花》。”
“威爾士民歌,《天堂甜點》。”
象征著資產階級和貴族的紳士、馬車緩緩入場,他們高昂著頭顱,大搖大擺地進入草坪,仿佛在巡視著自家莊園。
“圈地運動。”
場地在密集而又激昂的鼓點節奏中慢慢轉換,農民們拖開草皮綠地,代表田園時代逐漸結束。工人們登場,七個煙囪從地麵下升起。
“工業革命要開始了。”柯稚言斂眼歎息一聲,她熟知曆史,當然知道工業革命後代表著什麼。
大英帝國崛起在世界史上,維多利亞女王引領著日不落帝國所向披靡,塵封已久的古老國度被洋槍洋炮轟開,一戰、二戰的熊熊烈焰燃燒至世界各地。
鏡頭中出現盛開的紅色罌粟花,身穿陸軍軍服的士兵們肅穆而立。場中靜下來,飾演農民、工人、鄉紳們的演員全都默頓在原地。
“榮軍日。每年11月11日是紀念戰爭先烈的‘榮軍日’,那一天上到女王、下至平民,都會佩戴紙製的罌粟花以表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