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省隊到國家隊,她們之間隻相隔一張球台,技戰術打法彼此分享,毫無保留。
“第二局,11:4,蔚橙勝。”
柯稚言放下拍子,甩了甩右手,剛才蔚橙的回球質量太高,震得她手困。
國乒隊中人才濟濟,打比賽打到最後要和隊友爭名次是常有的事,甚至有時候為了爭出賽名單,朋友之間隔一網打得你死我活也要習以為常。
柯稚言也不是沒和蔚橙打過。她剛回國時憋著一股子傲氣,誰都不服,逼急了能紅著眼和杜玄雅耗上七局。跟蔚橙打,勝負也算五五開,隻是14歲後勝率就一直下降,鍾導有時候開玩笑說蔚橙這輩子能讓柯稚言認栽,也算值了。陳指每次在她們碰上的前一晚都對柯稚言開小灶分析蔚橙,可前晚狀態再好,到了場上依舊慘不忍睹,陳指氣的直罵,說你要是打不過蔚橙,那也別爭什麼冠軍大滿貫了,就認命做你的第二名好了。
在國家隊裏,隻分冠軍和輸者。
蔚橙有時候也和柯稚言談心,兩個人關起門來窩在房間裏看錄像,蔚橙指著錄像中自己的打法,一步一步分析弱點。
柯稚言就配合地“嗯嗯”兩聲,蔚橙無奈:“我連弱點都告訴你了,你怎麼還是打不過我?”
柯稚言裝無辜糊弄過去,一個人苦笑。
這種事情,沒法說。
“第三局,11:9,柯稚言勝。”
柯稚言彎腰取水,沒拿穩,右手有些抖,她若無其事地換了左手拿水,隱隱感覺到右手腕骨疼。
她知道那隻是錯覺,腕骨上的傷早好了,醫生醫術很好,連後遺症都沒有。
喬安娜倒是知道所有原因,她也保證過蔚橙不會成為第二個倫娜,柯稚言說:“我不怕那種事情再發生一次,蔚橙要是真這麼對我,我也認了。可是我潛意識害怕,她會成為第二個倫娜。”這句話有歧義,不過喬安娜知道柯稚言的意@
醒來時看窗外,天空還蒙有一層薄薄的霧。看表,也才六點半,還不到起床時間。但是隔壁床鋪早已鋪地整整齊齊,已是人去床空。
等到七點鍾,吃飽喝足坐了班車來到訓練館後,柯稚言第一眼就看見正在努力發球的蔚橙。
“早啊。”
“早。”蔚橙分出神看她一眼,又重新回到桌麵上,一個逆旋轉發球幹淨利落地勾過去,下網了。
柯稚言眉頭還沒來得及皺,蔚橙又一個逆旋轉發球,出界了。
蔚橙還想發,被柯稚言止住:“哎哎哎,你這發球不對啊……”
蔚橙看她一眼,抬手又一個,這次弧線剛剛好。
柯稚言沒說什麼,一個人走到隔壁球台開始練習今天決賽會用到的發球。
然後整整十分鍾裏,就聽見隔壁乒乒乓乓,落點亂七八糟。
柯稚言暗自慶幸幸好趙韻涵還沒來,不然這次決賽也不用打了,己方先亂陣腳。
蔚橙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把球拍一放,就席地坐下來。
“別跟我見外,有問題就說。”
看著蔚橙的樣子,柯稚言的心忽然就涼了半截,“蔚橙?”
“沒事……”蔚橙說,“就是……好像有些太平靜了,心跳也沒加速,沒有壓力,沒有緊張,我感覺狀態不對。”
蔚橙一邊說一邊抬頭看柯稚言,看見她眉頭緊鎖。下意識劃出一個笑,“稚言你別緊張啦,我沒事,你怎麼跟個小老頭似的……”
後麵故作調侃的話沒說完,被柯稚言伸到麵前的手打斷:“走,我們去跑步。”
每次晨跑都想盡辦法逃掉的懶鬼今天破天荒頭一次,蔚橙被驚到了,也忘了反對,就被柯稚言拉著繞體育館跑了三圈。
到第四圈時,柯稚言額上出了汗,臉也泛紅,一把丟開蔚橙的手坐在地上,仰頭看她,“現在呢?”
蔚橙說:“心跳加速了,呼吸也急促了。”
柯稚言一下子笑起來,又喘了幾口氣說:“蔚橙,不要猶豫,你為這個冠軍已經等了很久了。”
決賽之前的準備時間好像總是不夠用,結束了最後一場準備訓練後,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東西,趕到比賽現場。
現場的氣氛早已經被預熱,柯稚言從運動員通道一路小跑出來時,聽見很多人的歡呼聲和很多人用中文喊:“柯稚言,柯稚言!”
她想,真不愧是奧運決賽啊,真是萬人歡呼,萬眾矚目。
柯稚言離開副館前,蔚橙剛剛找了王瓔給她做“推側撲”,打了兩三場,趙韻涵的訓練結束了,跟兩人打聲招呼,和陪練拎著包走了。
王瓔目送趙韻涵離開,放下球拍跑到蔚橙身邊,“她走了,還練麼?”
“不練,本來就是為了嚇唬她的。”
王瓔撇嘴,“你真行,想出這麼個主意,剛剛撲的時候,趙韻涵往這邊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