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回家,最後鐵打不動能看到小夏和臭小子一起走進家門。

日複一日地過著這樣的生活,十年轉瞬即逝。

“我……十年了。”

阿狡看了一眼自己的肉墊,胡子微妙地顫唞了一下,莫名有點想笑:“可是我不想回去。”

“已經十年了啊。”

“嗯,十年了。”

十年來他看到了很多東西,看著小夏大學畢業成為一名律師,和臭小子結婚,然後有了大女兒月花,小兒子悠真。兩個小崽子慢慢長大,喊美咲就是恭恭敬敬的美咲姨,偏偏喊他就是一點也不在意尊卑的阿狡。

絕對是那個臭小子教的。

伸出爪子在地上刨了一會兒,阿狡回過頭,看到美咲十分安靜地看著自己張了張嘴:“我……”

“那就再留下來一段時間吧。”

美咲很平靜,或者說,她早就猜到阿狡會這麼做了。

十年的時間對於一隻普通的貓而言就是一生,那麼對於不普通的貓而言呢?

那也是很長的一段日子,普通人不會也不能知道貓王國的存在,他們理應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間結束這一段“成為家貓”的日子,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普通人的世界和他們貓的世界,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可以麼?”

“一隻貓的壽命到底有多長,又有誰知道呢?可能是十年,可能是十五年,也有可能是二十年。”

美咲輕柔地躍上了阿狡所在的板凳,享受著午後的陽光眯起了眼睛:“然後呢,然後你還想怎麼樣?改個身份,然後繼續當芹澤家的家貓?”

“……”

“對於普通的貓而言,人類就像是精靈;或者說所有的動物型家人來看,人類就像是精靈,自己已經老去,而他們依舊正當壯年。但是我們呢?我們擁有和他們一樣的生命長度。”

“是啊,我們都是家人了,又怎麼會想離開我的家呢?”

阿狡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著樓下一閃而過的兩個身影跳下了板凳,很是隨意地伸了個懶腰:“先不說這些,小魔星們回來了,去迎接麼?”

“嗯,去吧。”

·

阿狡一直覺得,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改變不同的看法,但是更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

比如說臭小子和小夏之間那種看了就知道兩個人互相愛著的氛圍,比如說仿佛不知道為什麼遺傳得無比詭異的芹澤家麻將玄學。

相良月花與相良悠真非常完美地一個繼承了父親一個繼承了母親的各方麵特長——說真的,每次他看到相良月花頂著一張和小夏如出一轍的臉卻偏偏有著一頭亞麻色長發,再加上她那風風火火的性格,都有一種出戲的感覺。

同樣的,相良悠真一頭黑發,長相如同小版相良猛偏偏因為黑發顯得特別乖巧,性格卻是個……

多摩雄。

這麼多年了,他見證了相良猛從寶貝女兒嫌棄兒子,到悠真長大之後變成了“嫌棄兒子還能順帶嫌棄一把多摩雄但是看著這張臉又有種嫌棄我自己”的混亂感,就難免產生了一種同情的心態。

很矛盾,謔?

最矛盾的其實也不是相良猛,而是花野輝照。當初相良夫妻倆帶著月花和悠真去花野輝照那邊過暑假,老頭子看著自己的曾孫女孫子輩各種僵硬不適,木更津冴誌坐在一邊,更是差點笑翻在走廊上。

“所以說,性格這種東西真可怕,尤其當相貌和性格聯係起來的時候更是如此。”

甩了甩尾巴啃了一口貓飯,阿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我一直覺得月花很好,活潑開朗又有朝氣。倒是悠真,他什麼時候能稍微努力有拚勁一點啊。”

“不是哦,真的要說悠真反而和小夏很像。倒是月花……”

蹲在一旁的美咲神情複雜:“今天我出門聽到一耳朵,你小看月花了。”

“啊?”

“媽媽,我決定了。”

相良家的飯桌上從來不是很安靜,一般都是月花喋喋不休地說著學校裏麵發生的各種事情,身為學校女子排球隊隊長,位置是副攻的少女很是開朗地笑了起來:“我從今天開始。”

“嗯?”

“要成為不良少女!”

“……”

“噗!!!”

阿狡一口貓飯全噴了出去,看了一眼哪怕知道一點也同樣驚愕的美咲,立刻扭頭滿臉驚悚地看著笑起來格外燦爛的小姑娘。什麼什麼,他那敏銳的貓耳朵沒塞吧?貓飯裏沒什麼致幻藥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