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若不是真心喜歡過,再相遇的時候又怎會如他們這般想見不敢見,唯獨隻怕心裏惦念的那個人早已不複當年模樣。
可是,他沒有變。
淩初硬生生地壓下了想上前緊緊抱住她的衝動,每見她一次他都必須用力克製著,對著安思危他從來都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看在眼裏怕丟了。
是該感謝歲月厚愛他少年時代的姑娘,所以才能在婚宴的人群中隻一眼便認出了她,明眸善睞顧盼生輝,一如當初。
“下周校慶,你會去吧?”
安思危的心一疼,那是他們再沒回去過的地方。
其實上個月她便收到了邀請函,原本還想找個借口推脫,而今,她卻在去與不去之間開始糾結,心中的天秤更是一點點倒向了去的那一方,可嘴上還是倔強的說:“我不一定會去。”
他不意外這個回答,隻說:“不管你去不去,我都等你。”
第5章
風平浪靜的度過一周後,迎來母校禦林中學的校慶。
這是申城最好的一所私立學校,建校時間不早,但師資和設備頂尖一流,能夠進入禦林的一般有兩類學生,前者靠本事,後者靠家世。
安思危在公司交待完事情就去了學校,她被邀請下午做一場演講。
畢業後就再沒有回來過,幾次匆匆路過也隻是遠遠地望一眼,這裏有太多的回憶與舍不得,她不敢踏入。
十年了,第一次回來。
教學樓翻新了,場地擴大了,『操』場的塑膠跑道是紅得這樣鮮豔。
那時候也不像現在的學生人手一台ipad,那時候老師課上轉身的同時身後的同學們偷偷在傳紙條,那時候淩初坐在後麵用筆去撥她的馬尾,掃在頸後逗得她很癢,他偷笑一句“安思危,你上課也太認真了”。
滿心滿眼的回憶撲麵而來。
她的17歲,她的學生時代,她最好的青春,最喜歡的人,都留在了這所學校裏。
物是人非嗎?
我們阻擋不了時間的腳步,可當一切都變了模樣時,初心還在就好。
安思危懷著這般心情轉了一圈後遇上了寧越澤,好久沒見,倆人相視一笑。
“怎麼樣?最近工作忙麼?”
“還行吧,一直都老樣子,大律師呢?”
寧越澤聳聳肩,“也差不多。”
高中時期安思危對他印象最深的是,這家夥明明可以靠家世卻非得靠自己本事,最可怕的是,比你有錢的人還比你努力,寧越澤就是這樣的人。
他今天也是受邀來演講的,當年的尖子生們如今都功成名就,百尺竿頭。
“安同學!寧同學!”一聲欣喜的呼喚。
倆人轉身一瞧:“張老師!”
老張當年是他們的班主任,帶這幫學生整整三年,他最喜歡的就是安思危和寧越澤,優秀的太出眾。
“張老師,好久不見了,您身體還好吧?”安思危迎上去,歉意的說:“工作太忙,都抽不出時間來看您。”
老張樂嗬嗬:“身體好是好,就是退休在家裏閑得慌啊,這不過來湊湊熱鬧,正好也見見你們。”
寧越澤開玩笑道:“現在的學生都不好帶,太皮了,張老師還是在家享福的好,省得『操』那份心。”
“我教過的學生裏麵啊,就你們那屆最皮!”老張想起來什麼即刻吹胡子瞪眼,“特別是那個淩初!就沒人治得了他!也隻有安思危能讓他服服帖帖!”
簡直是教學生涯的噩夢。
寧越澤笑笑:“是啊,也隻有安思危了。”
“不知道那小子現在在哪兒呢?做什麼呢?”老張搖頭歎氣:“哎,當年怎麼不吭一聲就退學了呢。”
安思危沉默地別過頭去。
“走吧,活動馬上要開始了。”寧越澤適時的說。
學校禮堂已是人滿為患,他們在前排位置坐下,主持人宣布校慶正式開始。
“韓瑞要結婚了。”
安思危:“嗯,他給我發消息了,讓我準備個大紅包。”
“一個人去?”
“不然呢?”
寧越澤:“你不是有個老紀嗎?”
“……”安思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是熊貝說的?”
這個叛徒,自從有次見到寧越澤後,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除了她還能有誰把紀閔盛叫成老紀。
寧越澤俊逸的臉上戴了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閃出詭秘的光來,低笑一聲:“小『迷』妹。”
安思危莫名覺得自己剛剛被喂了一口狗糧。
“你的小『迷』妹今天不該去飛航班,應該在台下揮舞著熒光棒看你驚才風逸的演講,為男神打call。”
真是氣死她了,等這個叛徒回來就絕交。
寧越澤打頭陣,風度翩翩的上台演講,安思危真的可以想象如果熊貝在的話,禮堂回響的不是掌聲,該是『迷』妹的尖叫聲了。
真是,戀上這麼個大律師,哪天被賣了還樂嗬嗬美滋滋地替人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