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2)

母親,眼裏已沒了方才見到她時偷偷的欣喜,剩下的僅是一片黑寂。

他沉默地與她擦身而過,傅瑀忽地發現不知何時起他的個子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小的時候,她也曾把他抱在懷裏過,也曾愛過這個孩子,可後來那些愛全都變成了淩音身下的那灘血,全都變成了恨。

“你不用參加高考了,你爸爸要你去英國。”

他背著身,說出第一句話:“我不會去的。”

“我們不是在問你意見,是通知你。”

“那我也順便通知你們一聲。”淩初轉過身,他比母親高出了一個頭,這樣的對視竟然讓她有一種被居高臨下的感覺,“讓我離開這裏,不可能。”

“可以,有出息了,翅膀硬了。”傅瑀拍了三下手,表示欣賞:“這麼久沒見,不僅個頭長了,脾氣更長了。”

“其實小初比以前改變了好多,他變得開朗了,和同學也相處得很好。”張姨是最能看得見淩初的變化,護著他說:“小初的『性』格收斂了很多,這次考試都考得不錯呢。”

對於他的這些變化,傅瑀並不感興趣,隻說:“那我們就談個條件,如果你不再惹事,我隨便你,但是如果你再給淩家惹麻煩……”

傅瑀盯著他,有把握的說:“你就永遠都別想再回到這裏。”

“好。”他頭也不回的應。

鍾叔不讚同地說:“太太,您又何必一定要把他送出國呢?小初在這裏真的挺好的。”

“英國那邊可以治他的病。”傅瑀抬頭看著他上樓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說:“淩氏的繼承人怎麼可以有精神上的病。”

“他現在情緒控製得很好了,真的,我們都感覺得到,他變了。”這段日子淩初會笑了,他已經七年沒有笑過了,鍾叔感慨道:“自從出現了小安同學後,小初簡直是像變了一個人,我覺得任何的治療和『藥』物都比不上那個女孩子在他身邊來得有效果。”

傅瑀眉尖微蹙,“女孩子?”

張姨忍不住誇讚道:“那個女孩子噢,長得好標致的咧,聽說成績也好的不得了,難怪小初現在也要求上進了呢!”

“他倒有心思談戀愛?”傅瑀對此不以為然,“果真是變了。”

“是呀,雖說現在談戀愛還早了一點,可至少不是壞事兒。”張姨怕她棒打鴛鴦,擔心地問:“太太,您不會是想要拆散他們倆吧?”

“他要談就談吧,我沒意見,現在的孩子談戀愛就跟玩兒過家家一樣,圖個新鮮。”傅瑀抬腕看了眼手表,“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太太,您不多待兩天嗎?”張姨向樓上望了一眼,滿懷期待的說:“馬上要到除夕了,如果你能陪陪小初的話,他一定會很開心。”

傅瑀對後一句話置若罔聞,戴上墨鏡,走出屋子,上車前說:“他沒有資格過得開心幸福,贖罪是他唯一活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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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思危下樓倒垃圾,發現陰影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淩初?”

她走近,看清晰了他的臉,“你怎麼過來了?”

淩初不發一言將她抱住,低下頭把臉深深的埋入她的肩窩處。

“怎麼了?”安思危感覺他和往常不一樣。

他如鯁在喉說不出什麼話來,半晌才道:“沒什麼,就是想見見你。”

“不開心?”安思危試探問。

“所有的不愉快再見到你之後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淩初的聲音悶悶的,他顯然有心事,可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安思危便不再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保守秘密的權利。

不說,不代表不信任,隻是不願把自己的情緒感染到她,不願她替自己難過。

他甚至無法開口述說他是一個得不到父母愛的孩子。

如果說出來,他隻會覺得自己更可憐。

母親的出現依舊在提醒他一個事實,他不配幸福。

淩初將懷中的人愈抱愈緊,他多害怕會與她分開。

“我不走,我會一直在這裏。”安思危許是感應到他的不安,拍著他的背說:“我是個死心眼的人,就算你走了,我都不會走。”

淩初一怔。

她繼續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我就一直等著你,一直等著,直到你回來,因為這世上你最舍不得我。”

淩初抬起頭來看著她,心裏頭一瞬間被撲麵而來的溫情充溢著,讓他的心不再冰冷。

月夜下,少女伸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望進他眼裏,清晰的說:“淩初,沒有人愛你沒關係,我來愛你。”

第22章

除夕夜,

安思危和母親去到『奶』『奶』家過年。

陳佳陽見到表姐很是開心,東張西望地問:“我姐夫怎麼沒來呢?”

小姑姑嗑著瓜子的動作定住了,

半晌才反應過來,“啥?姐夫?你哪來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