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棋鋒下車,說:“不用跟著,你留這兒。”

“是。”

老凱目送段棋鋒背影,看方向就知道去康康父母的墳前。

冬日清晨的墓園冷冽肅穆,一座座墓碑上都泛著冷意。段棋鋒沿著小路穿梭在墓園內,到了一處停下了腳步,這是一座男女合墳,墓碑上的雙人照片是對年輕男女,男的帥女的娟秀漂亮,就是康嫣的父母。

段棋鋒站在墳前許久,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盯著墓前的照片。

“林秀姐,嫣嫣我沒替你養好,他——”喜歡上我了。段棋鋒說不出口,頓了頓繼續說:“我會繼續照顧他,你放心,我會讓他一輩子快樂幸福的。”

段棋鋒來的路上想過來康嫣父母墳前請罪,他也對小孩動心了,心裏動搖想過跟康嫣在一起。可真站在康嫣父母墳前,對著墓碑上年輕的臉,與記憶裏幫助他照顧他的林秀姐重合,段棋鋒便無法開口說出他的想法。

太卑鄙了。

林秀姐將他拉出地獄,可如今他卻對她的兒子有著這樣齷齪的念頭。

“我下次帶嫣嫣來看你們。”

段棋鋒最終沒將真的想法說出口。

在墓園停留沒多久,段棋鋒回到車上,卻沒讓老凱開車,而是坐在車裏許久,一直到八點多才讓老凱開車回別墅。

回去路上,老凱總覺得老板心情很低落,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後閉口不言。

九點多到別墅。

段棋鋒下車讓老凱今天不用過來,休息一天,出門讓小六跟著就成。進了客廳,管家迎了上來,接過段棋鋒遞過去的大衣外套,都是寒意。

“嫣嫣呢?”

“小康先生八點多醒來了,問先生您,我說您出門去了,就一直沒下樓在房間。”管家也有些為難,“早餐我端上了房間,小康先生沒用,一直放著。”

段棋鋒擺手,說:“粥熱了送上去。”

“好的。”管家下去吩咐安排了。

段棋鋒上了樓,沒換衣服,站在康嫣房門口立了會,管家端著清粥小菜上來,立在原地。段棋鋒接了托盤,說:“你下去吧。”這才推開門進去。

床上鼓鼓一包。

段棋鋒走了幾步,聽到含糊不清聲:“王姨我不餓我不想吃。”聲音沙啞。段棋鋒一聽就知道小孩偷偷哭了,別看長這麼大了,小孩其實挺愛哭的,自己也知道男孩子哭顯得軟弱,哪怕受了什麼疼也不再人前哭,那年腳摔得骨裂,疼的眼睛都紅了,不想他擔心,也是晚上背著他偷偷躲在被窩裏哭。

還是被他發現了,哭的沒聲,皺巴巴紅彤彤的一張臉。

段棋鋒想到此,心裏酸澀難受混成一團,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坐在床邊。

被窩抖了下,緊緊將自己裹成一團,含糊不清說:“王姨我想睡——”

“是我。”

段棋鋒看小孩裹的那一包又顫了下,心底有些想笑,可想到小孩是怕他,又有些疼。拉著被子哄著說:“別憋著,一會臉要漲紅了。”

被窩裏康嫣擦了擦眼淚,有些害怕又有些高興,掀開被子一條縫,真的是段叔叔。昨晚燒的厲害能說出口的話,現在見到了段棋鋒又沒了勇氣,隻覺得自己不要臉。

“想什麼?先把粥喝了,早餐也不吃,身體不要了?”段棋鋒端著粥要喂。

康嫣搖頭,紅著眼說:“我還沒刷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段棋鋒將粥碗放回去了,“去刷,一會粥要涼了。”

兩人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跟以往一樣。康嫣鬆了口氣又忍不住的失落和難受,揭開被子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條內褲,頓時臉也紅了想找睡衣,可想到段棋鋒又不愛他,破罐子破摔直接穿著褲衩去了浴室,卻沒發現,段棋鋒的目光留在他身上一秒,僵了下不自然的轉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