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給段棋鋒怎麼會平平安安的在這兒。

誰料段棋鋒搖頭,“沒給。”

“啊?”

段棋鋒望著小孩呆呆緊張巴巴的樣子,笑了,摸著小孩腦袋,繼續說:“我父親是獨子,我爺爺一直很疼愛我父親。我被綁架那段時間,我父親在外的情人有了身孕,在他們的婚姻中,我母親一貫強勢,我父親不敢當麵提出離婚,偷偷帶著情人想先去國外,國內交給律師出麵處理,之後再說。綁匪電話打回去時,第一次是我爺爺接的,他說籌集贖金要時間,讓別傷害我。”

“兩天後,綁匪等不急了,再次打過去,是我母親接的。”段棋鋒頓了頓。

康嫣緊張的緊握的手指甲掐著掌心有了印子,他自己渾然不覺。段棋鋒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當時段棋鋒才十六歲,性命就握在綁匪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來自家人。

“她說段棋鋒姓段,跟她沒有關係,她再也不想見到姓段的人……”段棋鋒想起那是偏僻陰冷潮濕的破屋子,那通電話如今回想起來,王麗閣聲音也帶著歇斯底裏。

“後來我才知道,我母親那時知道我父親背叛了她,段家的股份財產都有轉移,她什麼都沒有,整個段家背叛了她,所以自然遷怒在我的身上。”段棋鋒說到這裏,笑了下,“那邊摔了電話,綁匪都嚇住了,緩了半天不死心晚上又打了一遍,沒人接。”

“飛機失事,我父親和他情人就在那架出事的飛機上,我爺爺應該是出去了,沒有精力管我。”

至於王麗閣當初在沒在段家客廳,段棋鋒不得而知。已經二十年了,他現在也不在意這些。

“所以綁匪撕票了嗎?”康嫣心疼的厲害,顫顫的問。

“我從身價三千萬的飯票,變成了毫無價值,對方還被戲弄了兩天……”段棋鋒說到這兒,看到小孩抽泣的吧嗒吧嗒掉眼淚,連忙咽下之後的話。擦掉小孩的淚,玩笑說:“怎麼現在成了個哭包,小心肚肚也愛哭。”

康嫣還是難過的不成,不用段棋鋒詳說,他也知道撕票的結局,段棋鋒如今好生生的活著,第二條命是他自己賺回來的。

“好了,叔叔沒事的。我遇見了林秀姐,就是你媽媽,她心地好,上完夜班遇上了倒在地裏的我,救了我一命。”段棋鋒簡單說著,看小孩眼睛紅彤彤的,不敢再說了。

康嫣知道他媽媽是護士,當時在縣城醫院上班的。

“之後,我爺爺找了過來。我父親和他情婦都遭難了,我是段家唯一的孩子了。”段棋鋒說到這兒語氣帶著幾分諷刺,說:“經曆了我父親去世,爺爺身體不好,沒幾年就去世了。”

段棋鋒十六歲之前是天之驕子,王麗閣給了他的生命,段家給了他物質上的教育。十六歲那年冬天,王麗閣一通電話切斷了給段棋鋒的那條命,與其劃清界限。後來段爺爺帶滿身重傷的段棋鋒回北京,親自照料了一年左右,段棋鋒才完全恢複,後來段爺爺臨終前拉著段棋鋒的手將段氏交給了段棋鋒。

為了報答段爺爺,也為了僅有一點的親情,段棋鋒沒有賣了段氏。

王麗閣之後幾年後悔了,段棋鋒卻年輕銳氣心裏隻裝著恨,根本不接受王麗閣的歉意。

現如今,王麗閣病了,快死了。段棋鋒那顆冰封帶著仇恨的心,因為康嫣的出現一點點的捂熱了,他不在意過去,現在他有了自己的愛人,馬上會有孩子有家庭,他願意放下。

康嫣卻十分難受,想到剛才聽到的王家兄弟說的話。

王麗閣是受害者,可害王麗閣的不是段棋鋒,大人的事情為什麼要牽連段棋鋒?雖然段棋鋒寥寥數語輕描淡寫的說著二十年前綁架時的情況,可康嫣能想來當時是怎麼樣的驚險,還有小段棋鋒對家人的期待信賴,結果換來的是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