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故意這樣說出來,便是提醒大家她和宿冷離有不尋常的關係,否則兩人怎會單獨在靈雪潭見麵。
侯在門口的池宋看了眼殿內的眾人,行至了連澈身旁,“皇上,殿外晴妃娘娘的貼身侍婢夢荷求見。是關於連將軍失蹤一案。”
清淺一驚,這夢荷此時前來永頤殿是何意?莫名的,她心中生了抹不詳的預感。
而她卻並不知,此時自己臉上任意一個細微的表情,皆全數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裏……
夢荷一進大殿,便顫唞著跪了下來,向連澈請安。
連澈並未看跪伏在地的女子,隻是淡淡道:“宣晴妃與瑾妃的貼身侍婢芙映。”
待芙映隨在晴妃身後進殿之時,晴妃一眼便瞧見了跪於地上的夢荷。臉上不禁生了絲錯愕之色,她朝連澈行過禮後,便站到了一旁。
連澈瞥了眼她,眸光緩緩劃過跪地女子,“夢荷,將你所知道的,如實道出。”
夢荷擡頭,眸色怯怯的看了眼龍椅之上的男人。他正居高臨下,用帝王專屬的弧度審視著自己。
那威懾力讓她不禁渾身一顫,再度垂下頭,她開口道:“皇上,昨日酉時,奴婢經過花園時,看見了瑾妃娘娘,本欲上前行禮。卻不想娘娘神色略顯慌張的進了一片樹林的後坡,那個地方是山莊的荒廢之處。奴婢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前。”
看了眼身旁的清淺,她頓了頓,繼續道:“奴婢瞧見她與一名銀發男子摟抱在一起,親昵的說著什麽話。”
“奴婢隔得較遠,他們究竟說了什麽,奴婢聽得並不真切。但地上卻躺著連將軍的屍體,死狀極慘,是身首異處。”
她話音剛落,在場之人便無不被夢荷的言語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按夢荷所言,這蘇清淺隻怕是與宿冷離有染,否則今日又怎會這般助他逃脫。
宿冷離臨走之時,曾情深似海的凝向她,而那唇語的含義,當時在場之人無不了然於心。
聽完夢荷的陳述,清淺心中大驚,隨即將眸光移向了地上的女子。她不是先行離去了嗎?又怎會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莫非她之後又折了回來?
高座上傳來了男人冷冷的嗓音,“蘇清淺,你還有何話可說?”
清淺苦笑,竟是不知此時該如何進退。
此時,她能將連吉險些淩辱了自己的事,全盤托出嗎?
輕掃了眼殿內在場之人,每一個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一切,讓她再度憶起了蘇柏年謀逆的那一夜。
眾人的目光亦是如此,隻是現在,換了地點,換了些人。但大家眼中投射出來的情緒,一如那夜。
嫌惡,冷漠,視她如大逆不道之人。
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的握了握,她咬牙看向了龍椅上端坐的男人。他正輕揚了下頜,垂眸看著她。
他會相信自己嗎?
即便是相信,似乎也不能說。這對於一個帝王而言,隻會是一個笑話。
她確實險些被連吉淩辱,連吉也確實被宿冷離因護她而殺,而她亦確實幫了宿冷離去到靈雪潭,助他成功逃離。
可連吉被殺之事,眼下隻有自己和夢荷知曉。一時之間,她隻覺自己百口莫辯。
芙映眸光飛快的環過殿中眾人,站了出來,朝連澈跪下道:“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一瞬投向了跪地的芙映,因為大家皆不知曉,接下來她又會說出什麽讓人震驚的話語。
“說。”連澈輕凝了眉,淡淡開口。
芙映頭一低,開口道:“皇上,昨日酉時,奴婢陪瑾妃娘娘在花園散步,因氣候生了絲涼意,但娘娘又還想多逛一會。因此奴婢便先行回去給娘娘拿衣裳,但奴婢拿了衣裳回來之時,卻不見了娘娘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