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大軍首排的盾戰迅速的以防守之勢,抵擋住了箭雨的強攻。而隨宿冷離身後一道出來的精兵,則是一舉壓上,同逼近的蒼玄大軍混戰在一起。
交戰中,不斷有精兵前來圍護宿冷離,以抵禦連澈的斃命之招。而承著連澈猛烈攻勢的宿冷離,左手一把抽出一柄插在士兵屍體上的長劍。反手一揮,他生生的阻擋著連澈無可抑製的殺式。
除了護助宿冷離的精兵外,亦有幽黎士兵暗中朝連澈發動偷襲,但每每有人揮劍,還未近得他身時,便教他蓄積著如虹狂怒之勢的軟劍給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挽與他手中的軟劍,如今已教灼烈暗沈的煉獄之血浸成了一把真紅之劍。而他的眼瞳之色,一如這把隨他日日夜夜的寒鐵軟劍,緋戾中已是濃沈到幾欲成妖墨之尊的魅紫。
四下,兵戎相見的激戰中,幽黎大軍已漸漸被驍勇善戰的蒼玄大軍逼至了城門之下。
而與幽黎將軍糾纏打鬥在一起的溫玉與成泰,更是勢如破竹,打的對方幾乎無招架之力……
溫玉瞧準對方已似有疲累之相的將軍,尋得招式間隙,他長劍反手挑過對方的攻擊,劍鋒一轉,他敏銳的執著長劍朝前一刺。
多身就與。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那長劍已直直的插入了將軍的胸膛。他力道一收,紅彤的長劍猛然帶著幾許鮮紅飛濺而出,而那將軍的身子亦直直的跌落在地。
見幽黎國有將軍已亡,蒼玄大軍的士氣再次高漲,而大軍的進壓之勢,則如狂潮烈焰般猛烈。
一直與連澈周旋的宿冷離,已然漸無招架之勢。他因一次次動用內力與眼前男人抗衡,而使得自己右肩的傷口不斷撕裂。
那混著血腥之氣的灼紅,已將他的整個手臂染成了艷血之色,而他輕垂而下的大掌,那指尖處亦不斷有鮮血朝地麵滴答而淌。
血色裹上地麵的塵土,早已翻滾成了黑色的軟泥。而疼痛與乏力,則使他握劍的左手劇烈的顫唞著。
看著眼前疲累到靈魂似已要被殆盡的男人,連澈知道,他再也沒有還手的餘地了。
指尖輕輕施力一轉,他手中的軟劍如火蛇般纏上了手腕。目光緩緩挑向眼前低垂著頭,大口喘氣的男人,他眸中的噬滅之火瞬閃而過。
下一秒,便有沈悶的聲響從城門處透來。連澈一手罩上了宿冷離的臉,以電光火石之勢,將他重重的壓上了厚重的朱漆城門。
身子猛地朝後一撞,宿冷離隻覺自己的五臟似有俱碎的震蕩之感。壓在自己臉上的那襲力道褪去,他輕擡眼眸,直直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那纏在他手腕上的軟劍,仍不斷的滴落著鮮血。而他輕揚的鳳眸,亦是傾散著嗜血與滅世之狂。
輕輕扯動幹涸的薄唇,宿冷離微微一笑。唇角笑意還未盡收之際,他便聽到了一聲利器入木的喑啞之音。
一襲帶血的長矛直直的從他鎖骨處穿過,釘入了他身後的城門之上。顫唞著深吸了口氣,宿冷離仍是一刻不離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此次,他已然是徹底的敗了。既然如此,他不好過,那麽這男人也別想好過。眉間輕輕一挑,他冷哼,“你贏了天下又如何?曾經忠誠於你的,甚至包括她,如今都已背叛了你。她已經是我的女人…”
他話音未落,便覺胸口有暖熱的液體不斷湧出,那順著盔甲邊緣傾數而落的艷紅之色,將他腳下的一方土地,皆染作了另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