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是秦暮雲一臉擔憂的模樣。清淺不曾忘記,這女子深愛的人正是連澈,她此次竟也隨軍出征。

視線拉回眼前,她看向已然盛怒的男人。與他分開的這段日子,分分秒秒都是漫長。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詞匯,她竟是無言以對。

思緒中忽的回蕩起陳奕迅的那首歌,她沈默了片刻,最終隻是微微一笑,輕聲道:“好久不見。”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喧,隻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好久不見。

男人擒在她肩頭的手一僵,看著眼前女子眸含淺笑,絢爛如花的容顏。他竟是一瞬恍了神,曾經有多少次,她也是這樣在重華殿迎他下朝回來。

下一秒,他略顯迷離的眼眸竟是頃刻間染上了濃沈的緋艷之色。那擒在女子肩頭的大掌瞬間移上了她的脖頸,“蘇清淺,你為什麽不向朕解釋?告訴朕,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嗓音沈痛而粗嘎。

不遠處的秦暮雲見得此景,不禁大驚。她快步上前,焦急的低喚道:“阿澈。”

女子低暗的嗓音如大石般沈悶的砸在了清淺的心上,難道他們已在一起了?

抹去心頭刺裂的疼痛之感,她將男人細微的神色全數收入了眼底,似要將之深沈的刻入腦海中。

唇角微翹,她輕笑反問,“那你呢?是不是已經和她在一起了?”清淺玉腕一揚,小手直直的指向了離二人幾步之遙的秦暮雲。

擒在女子脖頸處的力道微微收緊了幾分,看著眼前竟是一副淡然之態的女子,連澈沈了眉眼,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女子並未展現出他期望中惱怒悲傷的神色,而是冷哼,“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解釋嗎?因為事實正如你心中所想。”

甚至是未有任何遲疑,清淺便被一襲力道推開。略顯倉惶的朝後退了幾步,她跌坐與床榻上,小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

確定腹中的孩子無礙後,她卻聽得男人蒼涼荒蕪到幾近枯竭的慘淡笑聲。猛地擡起頭,男人盡染悲殤的眸色直直的映入了她的眼底。

“我愛你。”他荒涼頹靡的嗓音帶著些許自嘲。

眸色一凝,男人眼中的慍怒之氣緩緩聚起,“我曾不惜因你而與母後鬧翻。就在昨日,我仍在想,若是宿冷離強迫了你,我甚至可以不去計較。”

隨著他眸色頃刻間流轉出狂暴戾怒之緒,那緩緩吐字的嗓音更是帶著喑啞的嘶吼,“又是多少次,我不惜放棄原定的計劃趕回,隻是因為擔心你會出事。不管曾因何種原由,我都在想,你一定是迫於無奈。”

“原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如此。”最後一句話,他的嗓音竟已蕭冷寒漠到極致……

冷冷的看著坐於床榻旁的女子,連澈舉起手中的軟劍,劍尖回旋一轉,他猛地朝自己的胸膛刺去。

那強襲迅猛的力道,竟是生生的貫穿了他的盔甲,直直的插入了身子。

頃刻間,那劍鋒處流淌而出的鮮血,便如煉獄深處妖糜蝕骨的花兒般,在他胸`前盈盈綻放了開來。

那灼眼的鮮紅輕溢所過之處,便如鳶尾蝶飄盈的末翼般,芊芊而舞,將那金黃碧翠的盔甲上映出一道道絢魅之彩。

而男人那狹長的鳳眸中,亦是沾染上了駭人的血海之色。再在前中。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清淺的淚珠瞬間從眼眶跌落。看著男人絕決幽寒的目光,她從他眼中再也尋不到絲毫愛過的痕跡。

忽的憶起那次在宮外的河畔,待池宋將那一劍直直的刺入她胸膛時,她眼中的灰敗與絕望之色,一如此刻的連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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