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淺眼前的男人卻是微微皺起了眉,眸中輕泛出一許敏銳淩厲之色。他並未言語,隻是靜靜的凝著她。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向了連澈,皆靜候著這個尊貴男人的決斷。

良久,連澈淡淡笑開,若有所思道:“好一個立場不同。”眸光一轉,他輕掃了眼溫玉,冷冷開口,“若朕強行賜死溫將軍,反倒是會落得昏君的罵名。”

“既然如此,朕便將溫將軍降為禁軍分營統領,戴罪立功。”

看著眼前神色威肅,清貴冷然的男人,溫玉壓在心上的那塊大石,竟有一種瞬間被移開的感覺。

全身緊繃的肌肉頃刻間鬆懈,他暗暗緩了口氣,伏在地上叩首謝恩。

恐怕這一輩子,他的所思所想都不及皇上的智謀一二。且妄自揣測聖意之事,往後亦是萬萬不可。

眸光緩緩掠過仍舊跪伏在地的男人,連澈輕瞇眼眸,沈聲道:“溫玉,你該明白朕最厭惡的是什麽,莫要以為朕不會殺了你。”

看著眼前一個神色端肅,一個信守臣服的二人。清淺不禁疑惑了幾分,看樣子,連澈並未真正打算取溫玉的性命。

她了解這個男人,若是他真要溫玉死,絕不會給她求情的機會。隻是,她不懂,這男人為何要助她賣溫玉一個人情。

此時,幾片枯黃的樹葉緩緩飄散而下,朝男人身旁落去。陽光淺淺的耀至樹葉之上,將那薑黃之色映襯出一許明媚之繽。

男人不由側過臉,望向了那徐徐傾散落葉的樹木。

去年的冬季,亦如此情此景。二人在用膳過後,經常會外出遛食。他總是這樣靜靜的立在樹下,而她則是在他周圍歡快的走來踏去…

心中生了一抹輕暖,清淺竟是情不自禁的朝他走近了幾步。連澈忽的轉過頭,看向了立於自己身側的女子。

二人眸光交匯,視線久久不曾散去。心中微微激蕩起一許漣漪,清淺正想開口之際,他卻淡淡開口“傳朕旨意,禁軍就地紮營,明日啟程回帝都。”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朝空曠之地的入口踏去。男人剛行出幾步,清淺便加快步履追至了他身後,帶著些許試探之意,緩緩開口,“連澈,你曾說過,若我們有了孩子,待他長到可肆意跑跳的年歲。你會在春日裏帶他去永惜河畔看落英繽紛,會在冬日裏帶他去秋露山觀暮雪之景。”

眸光深凝著男人高大頎長的背影,她終是將心中的一番話語道了出來。而就在她話音剛落的一瞬,那道緩行而去的身影亦是頓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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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淡淡的思緒,清淺仍側身輕倚在軟榻上。廂房中,繚繞的依舊是輕薄溫凝的幽香,她小手則是放在隆起的肚腹上,來回輕撫。

那日之後,她回了宮,便一直呆在這裏,靜靜的渡過了幾日。

此次皇帝凱旋還朝之際,正臨近了新春佳節。宮中各處都是一派喜慶祥和的景象,而太後由於心係親征的皇帝,則一直都在山上的宗廟焚香禱告,以求祖宗保佑蒼玄大軍能大獲全勝。

因此在皇帝親征這段時日,太後都在宗廟內為他祈福。而在皇帝還朝的前一日,她才從宗廟祭祖回到了宮中。

即便是剛還朝回宮,連澈便已開始正常的早朝以及處理政務。但近日在宮中流傳最多的言論,卻是伶妃秘密隨皇帝親征一事。

眾人無不驚訝,如此重要的戰役,她竟可隨軍同行。想來這皇帝對她是極其寵愛縱容的。個少邪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路緩行在宮中的花樹小道上,秦暮雲目光落向了手臂間輕挽的食籃,朝著永寧宮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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