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轎內所坐之人。

緩緩站了起身,他將手伸進燈籠內撥了撥輕輕閃動的燈油芯。

前方,一道沈凝的嗓音忽的在夜色中響起,“此刻乃是二更天,宮門早已落鎖。還是說你早已將周文安置在了頤泰門,準備今夜離宮?”

心中一凜,太監再次將目光落向了轎攆前行的方向,那乘轎攆已然停了下來。

莫名的恐懼開始在他心中蔓延,他直覺今夜定會有大事發生。驚恐中,他轉過身欲悄悄離去。剛踏出一步,胸中便有鈍痛清晰的傳來。

借著手中燈火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手握劍柄的男人。這人是何時到了自己身前?竟是這般無聲無息。

感受到寒涼的劍刃從自己身體裏緩緩抽出,那妍艷的鮮血頓時傾湧而出。目光死死盯著將自己殺掉的池宋,他痛苦的栽倒在地。

這男人眼中的情緒,就如踩死一隻螻蟻般淡漠涼薄。

在宮中,知道得越多便死的越快。大口的喘著有進無出的氣息,他隻覺有腳步聲正遠離自己而去。而方才那道嗓音的主人,正是當今皇上。

轎簾緩緩的教人掀開,借著燈籠的橘色光耀,轎中清晰的映出了太後的容貌。連澈瞥了眼昏睡在她身旁座塌上的竹煙,沈聲道:“朕已將周文暗中部署在永熙與宜康的人已全部斬殺。還不撕下你的人皮麵具。”

看了眼轎前負手而立的男人,坐於轎中的女子眸光朝前一探,望向了他身後的秦暮雲,以及後續到來的池宋與數十名禁軍。

微凝了眼眸,她心中一沈。如今一切計劃已功虧一簣,這男人甚至斷了她的後路。此時就算是以死相拚,也不過是困獸之鬥。

忽的冷冷一笑,女子一把擒住了身旁的竹煙,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前。指尖在她身上輕拂而過,原本昏睡中的竹煙,竟有了蘇醒的跡象。

目光直視著眼前男人,女子開口道:“看來皇上早已識破了我的身份。”她雖然有著太後的麵容,但嗓音卻是一名年輕女子。

秦暮雲看了眼竹煙高高隆起的肚腹,將目光落向了連澈的背影。

今日,她去永寧宮請安之時,本欲歸還太後曾賜予她的出宮金牌。若不是之前自己的苦苦哀求,太後在連澈出宮之時斷不會助她離宮,且跟隨大軍遠征。

察覺出太後的異常之舉,她便在離開永寧宮後寫了張紙條,讓池宋呈給了連澈。也便才有了今夜連澈翻她綠頭牌之舉。

待她將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的告訴連澈之時,卻不想他竟在回帝都的前一日便已知曉一切。因此才會下旨禁軍就地紮營,提前一日回了帝都。

“愚蠢。”男人冷冷一笑,目光凝向了挾持著竹煙的女子。

他陰冷寒鶩的笑聲與噬魂奪魄的眼神,讓女子的心仿佛破開了一個洞。且隨這男人的步步逼近,愈開愈大。

咬了咬牙,她晃了晃抵在竹煙脖間的匕首,怒道:“我知道夏竹煙於你而言的重要性,你便不怕我將她殺了嗎?”

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名給予她強烈壓迫感的男人身上,以至於這女子甚至都未註意到自己在說這番話之時,嗓音早已顫唞不止。

驚恐之中,她握著匕首的手竟是抖動了起來。而這樣的晃動,亦是劃傷了竹煙的脖頸。

疼痛讓這女子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剛張開雙眼,映入她視線的便是連澈冷沈寒戾的眸光。

察覺到此時的情況,竹煙微微掙紮了起來。為了控製住竹煙,女子慌亂中用一隻手擒住了她的脖頸。

在女子欲將力道收攏的一瞬,一枚銀針直直的朝她飛射而來。她雖敏銳的閃掉了銀針的侵襲,但臉上的人皮麵具卻是教之毀壞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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