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惡毒之女。
壓下心底種種怨咒之念,清淺將呼吸放得更輕了些許。這男人極為警覺敏銳,但凡是有一絲聲形影動,他都可感受的到。
見眼前這個眉眼淡薄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林詩喬忽的憶起那日她受太後之遣去到重華殿時,門口處並無守衛與宮人,而她則因鮮少到來而誤入了膳坊。
隻是,她看到的竟是這男人正卷著衣袖,在清淺的指揮下笨手笨腳的包著餃子。而這女子甚至還不時將手中的麵粉塗抹在他的臉上。
那時的連澈,全然一副邋遢模樣,哪裏又有身為帝王的威嚴之姿。但即便如此,他看向那女子寵溺的眼神與唇角的笑意卻是從未消減過分毫。
思及此處,林詩喬隻覺心中悶堵不已。猛的執起麵前的茶杯,她將杯中茶水不顧形象的全然灌了下肚。
抓起茶壺再為自己斟上滿滿一杯,女子一麵旋看著杯身上的紋飾,一麵略顯落寞的輕嘆,“縱使這杯中是乃鴆酒,但若能換得片刻美夢,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飲下。”
指尖輕撫著無名指上的指環,連澈眼梢微挑之餘,更是略顯不耐的睇著眼前女子,冷冷道:“現宮中及朝野都有傳言,道皇後與衣太師關係曖昧。而這一切,皆因衣沐白尚是布衣之時,便與微服出宮的皇後有過一麵之緣。”
“更甚者,衣沐白對皇後乃是一見傾心。”
聽得男人此言,林詩喬猛的坐直身子,急急開口,“我隻不過是尊皇上旨意,將溫玉謀逆一事找機會泄露給了衣沐白而已。”
“當日他在金鑾殿上參溫玉一本,後又拿不出任何證據,結果被皇上當著眾大臣的麵罷免其職,並予以杖責。”
“如此來看,莫不是他對此事懷恨在心,便去找了皇後娘娘,妄想能有娘娘撐腰,為其保住官位。”
霎時,一道猛然而來的巨響,竟是嚇得林詩喬容色俱驚。而桌上的那隻紫玉茶杯,則已教連澈捏得粉碎。
眸色倏然冷寒到冰封的極致,男人沈聲而語,“若不是朕承諾過定保你性命,此刻你早已死了千百遍。莫要以為朕不知道,那些謠言正是你收買了宮人,將之散播而出的。”
見對麵女子不再言語,連澈沈寂了片刻後,再度森冷開口,“若有下次,朕有的是辦法來讓你生不如死。”
此時,藏在內室中的清淺聽得二人的言談後,不禁大驚。這段時日以來,她之所以與連澈發生爭執,便是因衣沐白參奏溫玉謀逆一事。
可連澈偏袒溫玉,甚至不究其因,便罷免了衣沐白的官職。但原來,這一切他早便了如指掌,更是知曉溫玉反叛一事。
心中微凜,正待清淺暗自思量連澈何以要保這女子一命時,挽晴樓大堂內那熱鬧的鑼鼓之音忽的戛然而止。
此時,正有數名手持武器的官兵從大門處闖了進來。而從窗外看去,通往挽晴樓的幾條道路上,行人與攤販已是消減了不少。且路上尚在奔走的百姓,也是幾欲沿著街邊的飛簷謹慎而行。
倘若細細一觀,便不難發現,這挽晴樓實則已是被官兵重重包圍了起來。
見領頭武將帶兵而入,挽晴樓的掌櫃忙快步迎了上去,“不知官爺今日到訪此地,是有何事?”略顯謹慎的看了眼冷目觀探的武將,他噙笑而語。
緩緩打量了一番樓內所坐之人,武將周煥輕揚了下頜,冷冷道:“我是奉乃溫將軍之命前來捉拿藏匿在此的朝廷重犯,你等還不速速退讓開來!”
聽得男人此番言語,掌櫃竟作頓悟之狀再度開口,“原是溫將軍有令在先,既是如此,我等定當配合官爺捉拿這重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