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紅如火的嫁衣。
呼吸猛的一窒,正待她驚恐的猜疑著為何會這般時,林詩喬眼梢的餘光竟是瞥見了門口處那被這房中幽暗燭火拉得邪長的身影。
而這抹身影,似乎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將目光緩緩上移,林詩喬靜靜的凝著眼前這個從外麵踏入的男人。一切,就仿如那夜一般,這男人穿著一雙火紅的靴子,那腰間的暗紋綬帶正隨他繡有金絲花鳥的衣擺輕輕而動。
越是熟悉便越是確定,此時的女子正死死的將雙手緊握成拳,而她渾身竟已緊繃得僵直不已。
銀牙幾欲咬碎,女子瞪得大大的眼眸上,睫毛的抖動竟是宛若雨點。而她因恐懼而遍布血色的眸中,已是艱澀無比。
一室詭異靜寂中,隻有火燭跳躍炸開的聲響伴隨著這場令人心神俱裂的相遇。
若不是尚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否則林詩喬便會以為眼前的這一切僅僅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待那熟悉的容顏終是緩緩出現在她眼前的一瞬,女子再也壓抑不住狂跳的心臟,用那嘶吼到幾欲破碎的嗓子顫道出字句,“不是我殺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那個殺你的人,不要來找我!”
這撕心裂肺的吼叫之音,就仿佛是這女子在發泄多日來一直擠壓在她心中的陰霾與委屈。
可這一切,卻無法阻止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此時,那猶如煉獄深處索魂厲鬼般低沈的嗓音,亦是傳入了她耳中,“先殺了你再去殺他,你們是乃合謀!”
沈步行至極具驚恐的女子身前,男人一手掐上了她的脖頸。下一秒,求生的本能便讓林詩喬將小手攥上了男人的手腕。
可一觸及他冷涼如雪的肌膚,女子便被這寒澈入骨的森冷刺得瞬間清醒了不少。
指甲死死的嵌入男人的肌理中,她奮力的掙紮扭拉著。可越是用力,男人那擒在她脖頸的力道便愈是緊致。
片刻後,隻覺張開的小嘴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響,林詩喬的氣息亦是淺薄如雲。
強忍住喉間的疼痛,她用力的踢蹬著小腿,希望能夠撼動這男人從而放鬆掌中的力道。
可隻到她眼前開始漸入漆黑,男人也不曾憐惜過分毫。絕望的輕垂下眼眸,林詩喬心中的恨意如雨如潮。
若是她還未能覆仇便這樣死去,那麽就算是做鬼,她也不會放過那女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回天乏術之時,周遭的景物竟然忽的亮堂了起來。而那死死掐在她脖頸上的大掌竟也鬆了開來。
趁著對方一個鬆懈,林詩喬用盡全力將其推開,而後被反噬的力道震得倉惶跌倒在地。
顧不得手肘急劇擦到地麵的那抹疼痛,她張開嘴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待林詩喬終是沈下心來,撫著脖頸怔然的打量著四周與眼前的成泰時,似乎內室外陸陸續續進來了許多人,而這其中還包括主審此案的衣沐白。
心中蘊了抹疑惑之色,正待這女子想要開口探問究竟之際,一抹熟悉的嗓音忽的在門外悠悠而起,“衣太師現下是否可向朕解釋,這一場作戲究竟欲意何為?”
眼見隨後進來的二人,林詩喬更是驚得頓住了呼吸,來人竟是連澈與蘇清淺。
攜了身旁女子一道踏入,連澈與之在她對麵的椅子上緩緩坐落。雖然他並未看林詩喬一眼,但一旁的清淺卻是深深淺淺的打量著她。
此時,在衣沐白的示意下,成泰從內室裏走了出來。行至連澈與清淺麵前,男人將覆在臉上的人皮麵具輕輕揭下,此人正是溫玉。
朝連澈行下一記禮後,男人便退居到了一旁。看了眼溫玉,衣沐白上前一步行禮後,便朝連澈道:“臣謝過皇上與皇後娘娘能出宮前來看臣準備的這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