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葉舒吞了吞口水,“這次咱們可發了。”
隨著靈脈的麵目漸漸顯現,洞天之門的波動也愈加強烈。憑著這件法器的發出的氣機,葉舒可以肯定,那洞天就在這靈脈之下。
她先是發出一道傳訊玉符,將這邊的事情告知顧浚,囑咐他不用擔心。隨即一揮袍袖,趺坐於地:“小霜,替為師護法,待我將這靈脈下的洞天祭煉出來。”
蘇於霜點點頭,肅立在葉舒身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而葉舒已將神念浸入洞天之門中,早在趕往莽山的路上,她便以瀟真派掌門的身份,把自身精元鐫在了洞天之門裏。掌控了這洞天之門,隨之就得到了祭煉與之相連洞天的方法。
此時葉舒將元神調動起來,她如今乃是築基三重,二十重道基上架有三根法梁,元神之力十分單薄。因而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岔子。
順著洞天之門延伸出的波動,她將神念探出。穿過靈脈,勾連到了一處沛然的力量之上。
與望星峰洞天給葉舒的感覺不同,那處洞天因為通玄書的存在,散發出的氣息既玄奧又親切。而葉舒的神念甫一接觸到眼前這個洞天,便覺雙目劇震,仿佛有萬千星辰踏光而來,差點將她晃瞎。
好在葉舒見機的快,立刻將神念收回。這一來一去間,她隻覺法梁震顫,背後冷汗涔涔。
莫非這洞天還未衍化完全?葉舒心裏直犯嘀咕,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她神念所感,那洞天中的造化創生、萬象更始,卻是清楚分明。
想不到之前說與蘇於霜的安慰之語,今日竟然成真了。
葉舒不由又喜又愁,喜的是一個尚未衍化完全的洞天,對修煉裨益頗多。愁的是她如今修為太低,想要將洞天祭煉完成,恐怕要許久了。
幸而碧眼蜥蜴已被她和蘇於霜斬殺殆盡,最近一段時間,當不會有其他危險。
她平複了一番心緒,當下深吸一口氣,再次將神念探出……
葉舒這一坐,就是三日匆匆而過。
中途顧浚帶著曹衍也來瞧過,見師父尚在定中,便定下章程,由顧浚和蘇於霜輪流護法。曹衍因為修為不夠,就留在王家村中。
小男孩頗為失落,抓著顧浚的袖子:“師兄,我是不是太弱了?”想到新入門的師妹修為也比自己高,不覺更為沮喪。
顧浚想了想,麵無表情地安慰他:“想想師父練氣五重的時候,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她是金丹元師。”
曹衍聞言,卻鬱色更濃:“師父說那是裝嗶流的不傳之秘,我這種凡人流的隻需要躺在地上撿寶就可以了。”
顧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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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南城外望星峰,距離葉舒師徒離開已過去十幾日,這裏又恢複了一片寧靜。
此時,卻見空中劃過一道金色遁光,灰袍的修士落在山頭上,四處張望了一番,將目光落在了望星峰下的無底深淵。
他雙手掐訣,感到自己留在弟子身上的心血印記愈加清晰,不由目露恨色:“好哇,好哇,哪個膽大包天的賊子,敢殺我愛徒,是欺我老朽無能嗎!”
這修士正是天極宗內門長老,當日被葉舒所殺的王揚,便是他的徒弟。
王揚本命魂燈熄滅,天極宗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隻是他師父一直在閉關,門中便將此事擱置下來。待到這修士一出關,聞聽此事,立時勃然大怒。
一是恨唯一的弟子被殺,二是恨門中對他的事如此不上心。
他雖是門中長老,卻並沒有實權,且隻有金丹境界,因而不得重視。萬般氣憤之下,隻能孤身一人來望星峰查探。
但葉舒早就走了,他又哪裏追查得到什麼。如此在這望星峰上追索了三日,上上下下都看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這可如何是好。”灰袍修士不由喃喃自語,“此仇不報,我又怎能咽下這口惡氣,在門中找回顏麵。”
他卻不知,他這三日來的所作所為,早已被人看在眼中。
一直隱匿在側的聶家修士捏碎傳訊玉符:“三長老,屬下已打探清楚了,那天極宗的修士要找的正是顧浚的師父。”
三長老聶坤的聲音從玉符另一邊傳來:“他弟子的屍骨不是被我聶家收殮了嗎,你這就去,把那女人的行蹤告訴他,相信他一定很有興趣來尋仇。”
“是。”修士恭恭敬敬地應道。
“動作快一點,我已經快要追上那女人了。”聶坤冷笑一聲,“若是等那人來了,他的仇人已被我聶家殺了,豈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