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秦遠的手。她好像料知了什麼,眼淚突然一串串落了下來,“秦大哥,對不起,我前兩天不該對你說那麼難聽的話。我——”

陸巧兒咳嗽了兩聲,她話還沒說完,眼皮卻越來越沉,盡管她努力想睜開,但最終還是閉上了。

秦遠緊緊攥著陸巧兒的手,眼看著她陷入昏迷,停止了呼吸。

陸巧兒的後頸是被毒蟲給咬了,頸部是連接大腦和心髒的要害部位,感染了蔓延得很快,根本沒有辦法救治。

可恨他沒了法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秦遠緩緩地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忍不了,對天大喊。

可是空曠的四野,除了回音,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秦遠氣得往樹上狠狠地錘了一拳,樹沒怎麼樣,他的手卻破了。留了幾滴血之後,傷口很快愈合。

秦遠盯著自己手背上的血,腦袋裏突然回蕩起一句話。

“頭七還魂日,一滴神仙血,三遍回魂咒,可使人起死回生。若是橫死的冤魂,化掉其怨氣便可行。”

這是他師傅以前對他講過的話。

天有天規,人間也有人間的法則。神仙不能隨便幹涉人間的事,更不能去隨便複活人間已經死掉的人。但是安定村這些村民的死,在曆史上本來就不該發生。如果自己救活了他們,應該也不算違反天規。

既然打算複活這些村民,就不能把他們的屍體留在荒郊野外,如果野獸吃了或者叼走了就麻煩了。

秦遠就去把村長家前麵的那輛馬車弄了過來,將所有村民的屍體包括陸巧兒,都運到了山上木屋裏。這裏通風幹燥,沒有什麼人知道,是個比較好的藏屍場所,保存七天應該沒有問題。

為了避免意外,秦遠用木板把屋子的窗戶和門都釘死了,這才安心下山。

村民們都是橫死的,他得想辦法先化解他們怨氣,然後趕在頭七那天讓他們起死回生。

陸巧兒之前躲在菜窖裏兩天,她脖頸上的傷應該就是在菜窖裏弄得。

秦遠點了一盞油燈,先下了菜窖,在菜窖裏四處仔細搜尋一圈後,捉到了一隻臭蟲。

臭蟲很愛吸食人血,一次吸飽血的時間可以長達一炷香之久。一般的臭蟲不至於有什麼劇毒,但這隻臭蟲不一樣,它身上有一股腐屍的味道,顯然它之前生存的環境比是菜窖惡劣得多,所以它身上才會攜帶那麼致命的毒。

秦遠一腳把臭蟲踩死了,爬出了菜窖,騎馬從村東出發。

既然那幫劫持盧小妹的人,在走的時候把屍體埋在了村東,秦遠就賭他們是往東邊去了。東邊剛好是去往汴州方向。陸巧兒之前曾經說過,房玄齡要去汴州等地辦事。那幫人劫完了盧小妹,八成會奔著房玄齡去。

事情已經發生兩天了,秦遠跟那幫人比,優勢大概就隻有行李輕,不用帶沉重的口糧趕路,可日夜兼程。為了能早於那幫人趕到汴州,秦遠花掉了他攢下的所有積蓄,換了匹好馬,飛速前行。

第三天中午,秦遠到達汴州後,他片刻不敢停,直奔驛站找房玄齡。

驛站的侍衛攔住了秦遠,打發他滾遠點。

秦遠冷笑起來,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挺直腰板,一身貴氣渾然天成。

“大膽,速叫你家使君前來見我!”

侍衛們愣了,上下打量秦遠,覺得他這衣著理該就是個普通百姓。可瞧他這氣勢,又覺得不像是俗人。再瞧瞧這張臉,可俊了,一雙手細皮嫩肉,根本就不是幹粗活的手。這麼想來,還真可能是個人物。

畢竟這皇親國戚裏頭,總有一兩個吃飽了閑著蛋疼的,出門不帶隨從,故意打扮成普通人,美其名曰‘玩低調’,‘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