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晚安,麼麼’。”

“……”陸行舟沉默片刻,十分滄桑地感慨:“我心裏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油然而生。”

石飲羽失笑:“這麼說,閻羅確實有心上人了,還生活在閻王殿裏,是判官嗎?”

陸行舟捂著心口嘟囔:“我對這個兒媳不太滿意……雖然他是個忠臣,還挺有能力。”

顏如玉小聲嘀咕:“因為他坑你錢……”

“但他送了我房子。”陸行舟開始反省是不是對判官太苛刻。

顏如玉:“是個凶宅。”

陸行舟:“……”他是個賤\/人。陸行舟反省完畢。

入夜,四個人分配好守夜的順序,顏如玉先守了兩個小時,陸行舟起來接替她,石飲羽也跟著起來了,兩人靠在篝火邊,絮絮地說著情話。

也許是周圍的深山太幽靜,也許是頭頂月亮太皎潔,很多平時說不出口的情話也都說了出來。

說得兩人大冬天燥熱得不得了。

後半夜,雲烈起來接替。

兩人急吼吼地鑽進帳篷。

雲烈往篝火裏添了點柴火,聽到帳篷裏傳來石飲羽低啞的聲音:“別再碰,我忍不住……小心被他們聽見……”

“顏如玉睡得跟豬一樣,沒事,”陸行舟低笑,“雲烈又不是雛兒,誰不知道誰的……”

篝火太熱了,雲烈感到麵紅耳赤。

話雖說得囂張,兩人到底還是理智,沒趁此機會打一把野,兩人互相拱了半天,拱得對方火氣都很大,然後憋著火睡了。

陸行舟半夢半醒間,感覺石飲羽從背後抱著自己,身體貼得極緊,雄姿勃發,然而呼吸卻非常輕,輕得幾乎沒有聲息。

他忍不住伸手往下摸去,指尖碰到瞬間,石飲羽伸手截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揉搓了一下。

陸行舟輕笑,剛要說話,突然聽到帳篷外麵傳來一聲極輕微的窸窣聲,好像一盞柔軟的羽翼輕輕展開的聲音。

石飲羽無聲地爬起來,拉開帳篷,看向外麵,低聲道:“雲烈離開了。”

“去尿尿了吧。”

“……”

“不然他要幹什麼?”陸行舟起身。

兩人走出帳篷,外麵隻剩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

石飲羽微微閉上眼睛,在連綿的雪山中搜尋雲烈的魔息:“尿尿應該不會去那麼遠。”

陸行舟:“他是妖族,是動物,對尿尿的地點要求比較高。”

“……比如說那邊的山腰?還在繼續往上……”

陸行舟:“可能他想一尿眾山小。”

“快結束這個話題吧!”

陸行舟哈哈笑了兩聲,設立一個結界將顏如玉的帳篷保護起來,和石飲羽循著雲烈的魔息追了上去。

淩晨,上弦月隱入天際,黑暗籠罩住連綿的雪山,黑壓壓的山林深處,傳來魔獸嗥叫聲。

二人飛快地奔跑,速度快到在雪地上幾乎不留下腳印。

前方突然響起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

陸行舟心頭一跳,奔跑過程中猛地一個急轉身,一把抱住石飲羽,橫著跌滾在雪地。

下一秒,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前方樹冠中跳下來,帶著濃重血腥氣撲向二人。

陸行舟一揚手,骨鞭從袖裏衝出,纏在頭頂的樹枝上,在黑影撲過來的瞬間,抱著石飲羽一起騰躍到樹頂。

刹那間,雪粒紛飛,積在樹葉上的雪花簌簌抖落。

黑影跟著跳了上來。

雪粒抖落的窸窣聲中,隱藏著一聲弓弦鬆開的悶響。

黑影喉間的慘叫尚未發出,就轟然跌落,倒在積雪中,濺起的雪浪直衝到樹頂。

陸行舟從樹頂跳落,檢查了黑影的屍體,發現石飲羽一箭自上而下射穿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