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解個繩子都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動作,格外耽誤時間很暴露自身。
蘇岸直接抬手,槍擊斷了繩索“快。”
現在這輛車是他們掩體,周凜靠在他旁邊,在蘇岸擊斷繩索那刻,迅速掀開了黑布。
一個個紙箱摞在一起,開口全用黃色貼紙緊緊封著,蘇岸開槍打破一個箱子,白色粉末從小洞泄出。
這時一顆子彈從車底飛過,打在周凜腳旁。
兩人都是故意壓低身子,半靠在車上,周凜站直身子越過紙箱打了幾槍。
蘇岸沒管,而是伸手搓了下紙箱漏出的那點粉末,眉心一皺。
這時周凜腳上忽然中了一槍。
敵眾我寡,對方早就逼近了他們。
蘇岸沒再管那些東西,掩護周凜。
他迅速架起周凜胳膊:“走。”
周凜腳受傷行動不便,再在這裏拖下去兩個人都沒活路“少爺,你自己快走,貨在這裏,我守著。”
守著等警察過來,他知道這是蘇岸想要的。
這時車後不遠處映沙傳來映沙囂張的聲音“啊,蘇警官,麵粉的手感怎麼樣”
周凜心裏一咯噔,蘇岸不作聲,架著他便閃進前麵草叢。
蘇岸這反應便是證實了映沙的話。
周凜也不再問了,他知道蘇岸不會把他扔下一個人走,本來就是個累贅了,隻能盡量減輕蘇岸負擔。
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度,蘇岸暫時甩開了身後緊逼的人。
周凜這才知道這幾天蘇岸有時候會出門是因為什麼。
記地形去了。
後麵的人被甩開得太過容易,周凜一時有點不適應。
直到某刻蘇岸終於繞到一個隱蔽地點,灌木叢半人多高,蘇岸將周凜放到地上,周凜這才注意到蘇岸右腿在流血,中彈了。
大概是在帶著他甩掉後麵的人時被打到了,可蘇岸中途完全沒有表現出來,腳步都沒停,不然周凜不會沒發現。
看著蘇岸將他放下起身,周凜叫了他一聲“少爺。”
蘇岸眉眼冷淡“在這待著,我引開他們。”
周凜難得一次沒聽從蘇岸命令,皺眉“你受傷了,不行。”
但蘇岸一個眼神卻又讓他接下來閉了嘴,蘇岸不可能會答應。
蘇岸沒再與他說話,一陣草動,迅速消失在他視線裏。
天空灰蒙,雨欲下不下。老屋裏,蘇岸背靠窗下土牆。
火柴躍著刺眼焰團,微映亮蘇岸略顯蒼白冷淡的臉,他在給刀消毒。
鋥亮刀尖在火焰上炙烤,空氣裏淡淡硝煙味。
刀消毒結束,蘇岸刀尖紮入肉裏,利落剜出小腿上的子彈。
血液淌到地上,傷口血肉模糊。
他似是此時才注意到疼痛,但也僅僅皺了下眉。
蘇岸一向比人能忍疼。
將腿上與手臂上的子彈挖出來後,蘇岸撕了布條隨意包紮了傷口。
做完這些他沒再動作,身上衣物沾血,白皙臉上也沾血,他曲一條腿靠著牆,左手懶懶掛在膝蓋上。
頭頸微低,不知在看地上哪處地方。
這是蘇岸的家。
他姿勢難得一次沒那麼正經,頹喪又懶散。
像一個瀕臨死亡再也不掙紮的人。
惡魔總會降臨的。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外麵傳來噪雜聲。
蘇岸一直沒動,直至此刻才似一個死態的人回魂,那雙淡冷的眼睛慢慢聚焦。
蘇岸知道有人進來,可他沒動。
雙木門沒上閂,外麵人一腳便踹開,映沙手下闖進來。
映沙隨後而入,黑靴踩地上,腳步不疾不徐“果然跑這兒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