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是跟著來看熱鬧的嗎？
“是。”我也隻能憋屈答道，我自己竟成了熱鬧！
“皇姐不下場，真是讓人遺憾。”聖上口鋒一轉，“既如此，那朕便親自下場圍獵。”
台下眾臣反對，無一不說弓箭無眼，山林凶險，聖上萬金之軀，萬不可有絲毫損傷。聖上卻堅持要下場，眾臣如何都勸不動，邑陽公主一言不發。最後還是楚傾墨站出來說，如果聖上堅持下場圍獵，他身為太師，會恪盡職守，時刻伴在聖上左右。
楚傾墨就這麼一句，便壓下了眾臣的反對。不過看他站在台下，山風拂過他身後繡著翠竹的披風，空穀臨風，徐風下引，讓人心生敬佩。隻要對他生出一絲質疑，都是不可原諒的褻瀆。
在正式開場圍獵之前，還有個簡單熱身。
此次圍獵用的弓箭箭羽上有各府的記號，我背著刻著公主府印記的紅色箭囊，走到聖上命人畫好的黃線後候著。
十米外有三個靶子，每人發十箭，然後統計出分數，分數並不排列名次，主要是讓下場圍獵的眾人展示箭法，讓眾人看個熱鬧。
聖上對此也很有興致，在一眾宦官和宮女的擁簇下走了過來，此時恰好輪到我射靶。
在拔雲寨時，星傳的箭術已是百步穿楊，萬中挑一。而我的箭術，還在星傳之上。此時我並不擔心射不中靶子，我是擔心，箭術太好，惹人懷疑。
我搭箭拉弦，遲遲未射出手中的箭，因為我發現，要藏拙射偏，比射中靶心難得多！
聖上卻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皇姐府中的侍女怎麼如此磨蹭？莫非是不會射箭嗎？”
“我看這位素淑姑娘，可是個箭術高手。”
我眉頭一皺，這個聲音，是沈麟約！隻聽到背後響起腳步聲，接著我拉弓的右肩一沉，箭如出海遊龍，飛快朝靶心射去。
我扭頭看向沈麟約，隻見他一臉玩味笑意，眼底閃著冰冷的光，好似一條陰冷的毒蛇。
隻聽見前方傳來一聲破空之音，正朝靶心射去的箭被突然橫飛出來的箭射中，兩隻羽箭跌落在地，我的心也跟著落了地。
楚傾墨手持大弓，拱手道，“臣一時技癢，箭術不精，打擾聖上雅興，還望聖上見諒。”他又朝我拱手，“素淑姑娘，在下失禮了。”
聖上揮揮手，“無妨，既然楚太師技癢，時辰也不早了，傳朕口諭，圍獵開始。”
數十匹駿馬朝山林奔去，聖上一馬當先，剩下的緊隨其後，我落在後麵，勒住馬頭朝山林僻靜處跑去。
“嗖”利箭插中野兔胸膛，灰毛野兔雙腿一蹬，眼見是不活了。馬上傳來一聲稚嫩貴氣的喝彩，“太師，射得好。”“聖上謬讚。”楚傾墨收起弓，立馬有侍從下麵撿起地上的野兔放入袋中，一雙烏黑的眼睛掃過野兔，眼底隱有思索之色。
楚傾墨反手摸向箭囊，鳳目在林中一掃，今日這林中很安靜，隻是安靜的太不尋常了。
“聖上，林中山路崎嶇難行，聖上請小心慢行。”
“朕知道。”
聖上一轉頭，見前方岩石前有一頭小梅花鹿，他一勒韁繩，反手馬鞭一抽，駿馬吃痛，朝前方快速奔去，楚傾墨忙催馬跟上，這一眨眼之間，聖上和楚傾墨已離侍從數十米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