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了。”傅亦霆說道。
許鹿聽過段大律師的名字,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姑且試試吧。馮記洋行的事情,恰好是他出麵的吧?”
傅亦霆“嗯”了一聲,把段一鳴的住址和電話報給她,許鹿拿筆記了下來。
“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傅亦霆敏銳地問道。
許鹿回答道:“不,不是什麼大事。你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馮婉。”傅亦霆叫了一聲。雖然他現在有些焦頭爛額,政府的人天天都要找他談話,可還是願意幫她解決任何問題。可她每次遇到問題,都會習慣性地把他推走。
許鹿聽出他口氣裏的無奈,握著話筒說道:“有些事,我真的可以自己解決。不是怕麻煩你,而是我不希望自己事事都要依附於你,久而久之,我會變得一無是處,你也會厭煩。我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而不是原地踏步,甚至倒退回去。”
這才是愛情的意義。
她不指望這個想法他能全盤接受,至少她自己得堅持這個底線,否則真正在一起之後,他的強大,會讓她越來越意誌薄弱,最後變成一棵隻能躲在大樹底下的小草。喜怒哀樂,全憑他來支配,沒有自我。
傅亦霆那邊沉默了一分鍾,才說:“我知道了。等我回去。”
“嗯,我會再給你打的。”許鹿說完,掛上電話。
她按照記下來的電話號碼撥過去,接到段一鳴的辦公室之後,是個女秘書接的。她的聲音非常職業化,先是問了許鹿有沒有預約,然後又問她的名字。
“馮小姐是第一次打電話到我們律所吧?有些規矩您可能不太清楚。段律師不太接私人的事務,除非您與他有私人的關係。第一次預約恐怕要到三個月以後才能排上。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會安排您與他見麵的事情,到時候再另行通知您。”
許鹿聽到她不太喘氣地說完這些話,實在有些佩服。看來做大律師的秘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是傅先生介紹來的,想谘詢段律師一些事情。應該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
“傅先生?”女秘書似乎有些意外,“您是說傅亦霆先生?”
“是的,我是傅先生的朋友。若段律師實在沒有時間,就算了。”
“請您稍等。”女秘書似乎把電話放下,但是刻意按住了話筒,所以許鹿什麼都聽不見。大概五分鍾之後,女秘書的聲音才重新傳出來:“段律師同意見您,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明天早上十點?”
女秘書似乎看了下行程,說道:“明天早上十點半段律師有個會議,您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足夠了,謝謝。”許鹿說道。
女秘書放下電話,敲門走進段一鳴的辦公室。她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說道:“已經幫那位小姐預約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到十點半。不過您為什麼要見她呢?”
明明這幾天推了好幾個電話,有些還是以前的主顧。
段一鳴頭埋在桌上的文件裏:“你可能不太了解傅亦霆這個人。如果隻是普通的關係,不會把人推薦到我這裏來。我總要賣他幾分臉麵,見一見也無妨。”
女秘書還是不明白,段律師向來不賣任何人情麵,偏偏對傅亦霆例外。就因為傅亦霆有錢有勢?可上海灘有錢有勢的人那麼多,別人來找段律師,也不見他假以辭色。
段一鳴不想解釋得太明白,有些事,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許鹿在九點四十分到達了段一鳴的律所在的大樓,這棟大樓位於南京路上,高層能看見江景,位置十分優越。上海能在這裏開得起律所的人,恐怕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段一鳴曾經是南京政府的顧問,聲名在外,因此很多大的官司都來找他,業務能力自然是不用說的。這樣的大律師肯抽空見她,已經是給足傅亦霆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