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就活不下去,該怎麼辦?她從來都不想作為一個依附而活著。
“先出去吧,我娘等著呢。”許鹿說道。
李氏在堂屋裏坐著,等傅亦霆和許鹿出來,才說:“傅先生,這些既然都寫著小婉的名字,自然由她做主處置,我不會過問。不過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婚禮按你們說的辦吧,相信你不會委屈了我女兒。”
傅亦霆聽出來這是她答應的意◎
他們到了辦公室,電話鈴聲就沒挺過,但許鹿一概不接。她將大衣掛在了衣架上,拉開書桌後麵的椅子坐下來,等著來開會的人。
馮記紡織廠這邊,多是十幾年的老工人了。他們雖然聽說了傅亦霆和許鹿結婚的事情,心中滿是好奇和震驚,但也不會多嘴問什麼。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尋常百姓來說,賺錢和養家糊口才是最重要的。老板的私事,沒必要追著不放。
許鹿翻開文件夾,說道:“新紡織廠那邊馬上要竣工了,也要開始招人,我接下來會很少來這邊的工廠。這裏的事情交給吳廠長全權負責,你們按時完成訂單,若有任何問題,就告訴吳廠長。我會跟他定期碰頭。”
工人們心中都有顧慮,推了一個年輕的工人出來。他問道:“大小姐,您都跟傅先生結婚了,還出來做事嗎?”
他們認為傅亦霆養個女人,實在是綽綽有餘。大小姐應該風風光光地去做個傅太太,每日逛百貨,搓麻將,實在沒必要這麼辛苦地經營紡織廠。
許鹿知道他沒有惡意,平靜地說道:“我雖然嫁給他,但我想自己賺錢。所以紡織廠還是會繼續經營,你們不用擔心。”
幾個工人聽了之後,如同吃了顆定心丸,同時也佩服許鹿的心氣。畢竟不是每個人處在她的位置,都能如此堅定。成為傅亦霆的太太,意味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享用不盡的財富。
這些都是如今的許鹿唾手可得的。但她放棄那樣優渥的生活,仍跟從前一樣,的確難得。
***
淩鶴年坐在公寓的露台上,將今天的報紙關於傅亦霆和許鹿的報道全都看了一遍。
他拿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門鈴響起來。
他去開門,門外站著田中惠子,一見麵就問道:“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淩鶴年轉身回到露台,沒有說話。
田中惠子追著他:“馮婉怎麼會嫁給傅亦霆?這才太突然了。他們認識不過才幾個月,就已經到了要結婚的地步?”
“感情的事,說不準的。有些人認識很多年,依舊如同陌生人。而有些人一見如故,許下終身。”淩鶴年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都是緣分。”
田中惠子坐在他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冷漠的表情裏讀出了幾分難過和自嘲,忍不住說道:“你喜歡馮婉?上次她來家裏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從不吃甜的,卻把她送的糖放在床頭。包括這次從南京回來,因為怕那輛列車不安全,所以你特意跟她坐了同一班吧?”
“有我在,他們多少有顧忌,不敢輕易動手。其實也不全是因為她,也為了這次回上海後的事情能夠順利。北平那些人肆無忌憚,但馮婉是傅亦霆的底線,誰碰了她,都別想討得半分好處。”淩鶴年把咖啡杯放了回去,“過幾天傅亦霆安排了公董局那邊的見麵,你準備得如何了?”
“還需要準備什麼?不過是去見麵談一談。未必會有結果。”田中惠子撇了撇嘴,“若不是我父親非要我去,我真的不想參與這些事。淩,要不然我們離開上海吧?到廣州去。這樣你的父親也管不到你了。”
“他沒逼我,是我在這裏還有事要做。”淩鶴年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