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德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這就去安排。”
淩鶴年點了點頭,跟副官一起離開了保安廳。坐在車上的時候,副官問道:“公子,暗殺總理的,真是段一鳴那些人嗎?他們在社會上有頭有臉,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這些勾當,一個弄不好,連命都要賠進去。”
淩鶴年看著車窗外麵,神色迷茫:“刺殺父親的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無法指證是任何人所為。”至於愛國會的那些人,隻是立場不同罷了。恰恰是因為他們擁有金錢和地位,仍然願意為了國家鋌而走險的這份精神,最令人欽佩。$$思$$兔$$網$$
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心中卻有如此大義。何其諷刺。
到了傍晚,去見傅亦霆的兩個律師帶了話給馮婉,說他現在很好,要她不用擔心,出了事也不要慌亂,一切等他回來再處置。可是沒過多久,等夜幕降臨的時候,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進了傅公館。這些人許鹿大都不認識,據王金生講,有些是洋行的董事,有些是傅亦霆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們不約而同地前來,來者不善。
這些人裏麵,倒是有一個老熟人楊文全。一群大老爺們把客廳占滿,擺出要興師問罪的態度,把許鹿一個嬌小的女孩子,圍在中間。
“我們聽說了傅先生的事,都十分震驚。”一個年長些的男人看著許鹿說道,“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傅先生也被請到了保安廳,暫時出不來。傅先生名下的產業勢必受到波及,傅太太這邊可有什麼說法。”
許鹿溫和地說道:“不知是誰告訴大家,傅先生暫時出不來的?他隻是被黃廳長請去協助調查,並沒有犯什麼錯。”
楊文全不以為然地說道:“傅太太何必再瞞著我們?現在上海都傳遍了,段一鳴律師拿著傅先生開具的巨額支票,想要北上去解救那些被北平政府抓到的愛國人士和學生。這就是跟公然跟政府對著幹,還能輕輕鬆鬆地從保安廳裏出來?”
許鹿反問道:“我倒是好奇,楊先生從哪裏聽得這麼仔細,竟然比我這個家屬知道得還要清楚?”
“這你別管!”楊文全故意提高了聲調,好掩飾心虛,“我們的大部□□家都交給了傅先生,他若是出事,我們得賠得血本無歸。傅太太還年輕,又是女人,不能出來主事。還是得推個有公信的人出來,好歹先穩定了人心再說。”
其它人紛紛附和,許鹿立刻就知道,是葉三爺慫恿他們來的。在這個非常時期,正是奪權的好機會,葉三爺蟄伏多年,豈會白白放過?
她不慌不忙地問道:“那麼楊先生覺得,我應該讓誰出來主事呢?”
楊文全自然不能直接說葉秉添,那樣就太明顯了,隻是故作沉思道:“傅先生沒有兄弟子侄能夠出來主持大局,如此就得從關係親近的人中挑選。傅先生是青幫出身的,跟葉三爺私交又向來很好。葉三爺雖然不管事多年了,但聲望還在,有他出麵,自然是能穩定住局麵的。大家覺得如何?”
第六十八章
眾人紛紛附和,葉秉添站出來,總比讓他們一群大老爺們聽個小丫頭片子的好。
許鹿知道楊文全必定是被葉秉添收買了,對他能說出這番話倒也不意外,心平氣和地說道:“方才楊先生也說了,六爺沒有兄弟子侄,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擅自做主,更不能直接把關係重大的印章交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在座的各位又有誰能負責呢?”
楊文全被她的話一堵,皺起眉頭。
“至於葉三爺,在上海素來有名望,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