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沐隻聽到“幫您”兩個字,心裏就開始罵自己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幾句髒話。
“做一個簡易的廁所,蹲下就可以使用了。”
花沐不罵了,羞得滿臉通紅。
“那、那你去吧,快點去,好了回來叫我。別離太近……也、也別去太遠。”
白枕對她向來言聽計從,連忙轉身尋找合適的地點。幸好今夜月色明亮,即便稍微遠一些也能看到人影。
花沐看著白枕朝海岸的礁石跑去,在背麵的地方忙碌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
哨兵夜視能力極佳,就算是無月之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花沐見她行動毫無阻礙,一時有幾分羨慕。
“小姐,我抱您過去嗎?”
花沐腳受了傷,鞋子也早不知去了哪裏,之前轉移是靠著哨兵。但這種隱秘的事又怎麼可能讓她一塊兒去呢?在五感俱佳的哨兵麵前,根本沒有隱私!
“不用了,你把鞋子給我。”
白枕的鞋下海之前脫的,一直晾到現在也快要幹了。隻是她自己暫時沒穿,一直光著腳跑來跑去。
花沐都替她疼得慌。
白枕似乎有些猶豫,花沐隻以為她是不舍得,氣得心肝疼。要不是怕憋不住,非得大發雷霆一次。
“白枕!”
白枕知道這是花沐生氣的前兆,連忙把晾在枝椏上的鞋子取下,用手在裏麵不知道摸什麼,摸了好一會兒才把鞋子遞給她。
“裏麵藏什麼東西了嗎,摸那麼久?”
花沐明明看她晾的時候把東西都取出來了,那麼個利索的哨兵,這時候扭扭捏捏的。
白枕似乎很羞愧,“我怕髒……”
這個髒自然不是指花沐會穿髒她的鞋子,而是怕鞋子髒了花沐的腳。
花沐雖然性格傲了點,脾氣急了點,看哨兵不順眼了點,可又不是個是非不分,理解力低下的傻子,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心裏五味雜陳。
過往白枕為她受的傷吃的苦,表現出的忠心耿耿暫且不說,隻說兩人流落到這個荒島上之後,對方依舊不離不棄,乖順聽話,任勞任怨的態度,也該讓她誇獎幾句了。
花沐斂著眼瞼,一邊手忙腳亂地套鞋子,一邊小聲咕噥道:“當我什麼人呢,這種情況,我還能嫌棄你不成……”
軍用靴子不好穿,她一個嬌小姐折騰了半天沒折騰進去,最後還是白枕跪下`身幫她穿好。
花沐因為良心複蘇了那麼一下,連帶著說話都溫和了不少。
“你腳怎麼那麼大。”
鞋子是穿好了,隻不過腳尖都抵不到頭。花沐從沒穿過那麼不合腳的鞋子,還怪磨的。
白枕哪裏答得出來?想著花沐那不盈一握的小腳穿在自己那雙鞋子裏,羞恥慚愧極了。
“對不起……”
花沐就是嘴上一說,見她佝僂著背,整個人似乎都縮小了一圈,頓覺沒趣。
“我又沒說大一點兒不好,女孩子大一點兒才好,哨兵也要大一點兒才好。你別駝著背了,難道塔裏的軍人都不知道挺直腰杆嗎?”
在塔裏的時候,白枕自然時刻不忘作為軍人的準則。但在成為花沐的護衛之後,她比起軍人更應該像一個機器人。必要的時候別說駝背,為花沐去死也毫無怨言。
“是,大小姐!”
白枕抬頭挺胸行了個軍禮,花沐看得眼睛都直了。
媽耶,剛說大的好,但這也太好了吧?這身材,這臉蛋,這肌肉,這個傻哨兵到底在自卑個什麼勁?
大小姐垂眼用視線瞄了一眼自己貧瘠的胸線,氣得差點都不想上廁所了。
“大小姐……”
白枕見她站著發呆,不禁有些憂愁。明明剛才挺著急的,現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