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枕仔細觀察著會場中兩千多張充滿朝氣的麵孔,腦內處理著大量複雜的信息。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讓她今日的感官異常敏銳,思維也無比冷靜。
比護衛所能感覺到的更多,諸多細節在腦海中呈現。每個人的表情、低語、肢體動作都被分割成了一幀幀的畫麵,白枕從中讀取其背後所擁有的含義。
白枕最大的懷疑對象當然仍是希思黎,雖說每次訪問多少都會遇到一些圍觀的群眾,但隻有希思黎確實接觸到了訪問團的人。可從調查的結果看她不僅沒有嫌疑,而且還是受害者。當晚對方是因兩名同校的男性騷擾而慌不擇路,後麵對那兩名男學生進行了抓捕以及審問,也沒發現希思黎的可疑之處。
難道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白枕不相信。
可是不僅調查結果沒有嫌疑,就算如今來看,不論是希思黎還是在場的其他學生都沒有一點兒恐怖襲擊者的特征。
“白枕,你怎麼了?”
梁錦深注意到白枕的異常時,她身上已經散發出了冰冷的寒意。兩人站立的地方離演講台很近,現在正在演講的是赫利奧波利斯帝國的首相。
白枕像是突然醒過來般,驚駭地看著他。
“白枕?”梁錦深從白枕說了那些話後就一直對她擔憂不已,“你臉色看起來很差,真的不用去休息嗎?”
“我沒事……”
“貝奴已再次去確認安保的細節,你不要太擔心。”
保持警戒固然不錯,但在梁錦深看來白枕顯然有些過度緊張。或許是因為這次任務太過重大,或許是因為白枕失去了精神體,也或許是因為花沐也是這次的受威脅人。
白枕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張之中,壓力積累到了今天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
“隱患現在隻可能出現在這個會場之中,錦深,你真的沒感覺到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異常都感覺不到才是讓白枕最擔憂的地方,不,或許是因為她感覺到了卻怎麼都無法找出來才如此忐忑。這個會場目前集中著赫利奧波利斯和盛朝帝國最重要的一群人,如果他們出事,就算改變如今的世界格局都不叫人意外。
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明明已經采用了最高等級的安全保障措施。
“目前沒發現有什麼異樣,而且每位進入這裏的學生都通過了安全檢驗,不會有紕漏的。”
“每位進入會場的學生都通過了安全檢驗嗎?”
“當然。”
“那麼……訪問團的人呢?”
“白枕,你知道——”
你在說什麼嗎?
第一天到達時例行公事的過關安檢暫且不提,每次都對外國重要來賓進行安全檢驗,這實在是有失國際禮儀。況且這次雙方原先就是為了反恐統一戰線的事進行會談,又怎麼可能無端懷疑訪問團的成員。
“我大致掃描過訪問團的成員,尤其是對哈裏斯,目前沒發現什麼異樣。”
梁錦深的話被貝奴打斷——她已經確認完細節回到了會場。這種事由同是訪問團成員的她來做,當然再合適不過。
“這沒問題嗎?”
梁錦深有幾分擔憂。
“雖然哈裏斯很生氣,但畢竟是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著想。首相和女王都帶頭了,誰還能說什麼?”
貝奴作為赫利奧波利斯的王女自然有這樣做的底氣,可是這個結果仍無法消除白枕心頭的擔憂。
正在這時,首相結束演講,花沐款款走上了台前。
這幾天,白枕雖然和她同處於一個隊伍當中,但基本沒有見麵和交流的機會,隻依靠簡短的通訊聊慰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