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樣,作為上官飛親口承認過的未來兒媳,謝臨雲於情於理都該來洞庭湖送這位梟雄最後一程。
帶著涼意的晨風襲來,船越行越快,天邊的霞光也徹底撥開了這洞庭湖上的雲霧。
旭日終升,明亮的金光灑在寬闊的水麵上,星星點點碎成一片,更襯洞庭湖奇瑰清麗。但謝臨雲卻無暇欣賞這番美景,她提著紅槍站在船頭,表情愈發沉重起來。
少傾,她聽到前方湖心處傳來一陣不太尋常的風聲,像是有什麼武器正朝這個方向擲來。
不論是誰,習武習了十多年,再不成器也起碼會有察覺到危險來臨之際應敵迎戰的本能,更不要說謝臨雲可是一等一的成器。
她豎起耳朵向前跨出半步,在那圓環狀的東西進入她視線之內時果斷提氣而起,與此同時手中紅槍也挽出了一朵漂亮的花。
“來者何人?!”她踩著風問。
回答她的是一道洪亮的中年男音:“閣下又是何人?入洞庭所為何事?”
謝臨雲循聲望去,隻見離自己那艘船十丈遠的地方橫了一葉扁舟,舟上立著一個高大挺拔的青色人影。
陽光在這時驅散了湖上的最後一抹迷霧,叫謝臨雲將此人樣貌瞧了個清楚。
此人看上去約是三十五六的年紀,五官稱不上豐神俊朗,但也並不礙眼,反而十分端正。
他唇下蓄了點胡子,修剪得十分整齊,一看就是個極注意自身儀容的人。
她打量這人的時候,對方也同樣在打量她。
雙方麵上都有些疑惑,因為他們的確從未見過彼此。
謝臨雲用手中紅槍挑飛了那個朝她飛來的金色圓環,再落回自己船頭,道:“我是這洞庭湖的未來主人。”
整個武林都知道怒蛟幫少主上官鷹與邪異門門主的二徒弟有婚約,這會兒謝臨雲吃不準對方和怒蛟幫究竟是何關係,便想著這麼說來表明身份。
結果對方聽到這句未來主人,竟是瞬間變了神色:“哦?”
謝臨雲看他麵色鐵青地接住被自己挑回去的那隻圓環,努力回想了一下江湖中有沒有用環作武器的高手,可惜未果。
她更加疑惑:“你到底是誰?”
說話間兩人的距離又近了幾丈,謝臨雲沒搞清對方是敵是友,自是不敢放鬆警惕。
而這個穿青衣的中年男人見狀,也握緊了他那對造型有些奇怪金色圓環。
隔水對峙了片刻後,他終於再度開口:“我姓上官。”
謝臨雲:“?!”
上官?那是自己人?!
想了想後,謝臨雲又問:“你和上官飛什麼關係?”
他幾乎是立刻回答的:“是犬子。”
謝臨雲瞬間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大概是她此刻的表情過於驚悚,這青衣人見了後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隨後他重複了一遍:“上官飛是我兒子。”
謝臨雲:“……你騙鬼呢吧。”
她現在認定了對方是個找茬的,目光便再度落到了他手中那對金環上。
察覺到她眼中的戰意,青衣人周身的氣勢也是一變。
水流不止,船亦不停。
下一瞬,這一大一小兩艘船已然相接。
謝臨雲看到他握緊雙環,擺出了迎戰的架勢,頓時更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然後她忍不住想,敢在怒蛟幫地界說這種話,還是當著她的麵說,那對方的實力估計不容小覷。
謝臨雲決定先發製人!
她的燎原槍法習自她師父厲若海,燎原燎原,顧名思義走的就是剛猛迅疾,不給對方留餘地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