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了。
下一瞬,它頭一扭,不知道回頭叼了個什麼東西,迅速低頭,放到了謝臨雲手上。
謝臨雲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朵將放未放的玉蘭。
君山島上沒有玉蘭樹,她很確定。
“你這是從哪找來的?”這麼問著,她話中笑意更甚。
黑雕嗷了一聲,又是一個扭頭,好像在給她指方向。
她順著看過去,雖然什麼都沒看到,但還是拈著這朵玉蘭,道了一聲謝。
之後她回房休息,一夜好眠無夢至天明。
睜眼後,她習慣性翻身下床,提起床畔的紅槍,就要往湖中去,打算和往日一樣,先在水中練會兒槍。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麼早的時間,島上的侍從都在安睡,長途奔波至此的獨孤求敗卻已醒來起身。
他迎著晨風站在洞庭湖畔,掌心虛虛握著劍柄,目光落在遠處平滑如鏡的湖麵上,遠而渺茫。
謝臨雲出來,他也沒有回頭。
良久,他才對著這片湖水長歎一聲,道:“洞庭果真是天地造化之福地。”
謝臨雲:“天下山水,莫不如此。”
這倒不是她作為洞庭湖主在自謙,而是她真心實意如此認為。
可獨孤求敗聽了她的話,卻神色飄忽道:“不,洞庭不一樣。”
謝臨雲:“?”什麼不一樣?
“我休息夠了。”獨孤求敗沒有解釋,反而話鋒一轉,說回了他此次來意,“謝姑娘若不介意,我們不妨直接開始。”
謝臨雲本想說沒必要這麼著急,但目光觸及他認真的神色,又覺得像他這樣追求勢均力敵對手的劍客,不至於在身體和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強撐,因為那不僅是對她的不尊重,也是對他自己的不尊重。
於是這一次她不再推脫:“好。”
但她提了一個要求:“島上的小孩們還沒醒,你我相鬥,動靜勢必小不了,為免一大早擾人清夢,我們還是去湖上吧。”
獨孤求敗頷首:“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商量完畢,便同一時間提氣掠往湖心。
湖心停著船,正是當初隨她一起穿越的那一艘。兩人一前一後過去,一個停在船頭,另一個落在船尾。
待一齊站定,目光相交的那一刹,氣氛也微妙地變了。
要不要開始,該何時開始的話,不必再說。
因為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這場比試已經開始了。
謝臨雲手執紅槍,心中半點不懼,唯有肩膀動了一動,調整至最適合打出燎原百擊的姿勢。
對麵的獨孤求敗也差不多,他提著他那把輕靈的軟劍,除了虎口上移一寸外,完全沒有其他動作。
雙方可能保持著這個姿態對峙了很久,也可能隻有一瞬間。
在獨孤求敗動的時候,謝臨雲也動了。
水霧浩渺,劍氣森然,光華驟起。
謝臨雲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劍招。
有點意思,她想,這獨孤求敗的確有狂妄的資格,因為她居然在他的劍裏,看到了一分浪翻雲的劍曾給她的感覺。
紅槍擊出,直迎他手中軟劍劍鋒,劍光槍勁,霎時交融至一處!
長風似水,劃過他們的衣衫和發絲,謝臨雲隻覺周身都是對手的收發自如的劍氣,但她不退反進,握槍一轉,便劃開一道缺口。
腳下的船在搖晃,在震顫;船下的湖水隱有所感,竟也同樣開始躁動,仿佛那些劍氣和槍勁已鑽入水下開始互搏。
謝臨雲目光凜然,反手變招,刺出燎原百擊的第二擊,以一種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動作用槍尖纏住軟劍,側身半步一讓,便叫兩人換了位置。
雖然比試才剛開始,但她覺得,獨孤求敗這個對手,應該能讓她好好發揮一下燎原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