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將升未升之際,湖上霧氣濃重,幾乎叫人看不到盡頭。

便是耳聰目明如謝臨雲,在這些霧氣的掩蓋下,也是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確認黑雕爪子裏的人大概是個什麼身形。

確認完之後,她發現這人有點眼熟。

不過肯定不是洞庭的人,因為黑雕從不會這麼對洞庭上上下下。

正當她勉力思考回憶之際,黑雕又叫了一聲。

它發現了她,叫得更興奮了,同時翅膀猛地一扇,往下衝得更加迅猛。

不過一個呼吸,它就落到了謝臨雲麵前。

至於它爪子裏那個人,則是被他毫不客氣地扔在了湖邊的濕泥地上。

謝臨雲:“……”

離得這麼近,也沒了霧氣的阻擋,她終於看清了這個人是誰。

“白天羽?!”謝臨雲驚得都沒理挪過來衝自己撒嬌的黑雕,立刻快步跑過去,在白天羽身側蹲下,“你……你怎麼會在這?”

風流英俊的神刀堂主半張臉糊了泥,一偏頭,眼神裏盡是憤怒:“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謝臨雲:“啊?”

白天羽抹著臉上的濕泥,語氣憤然:“當初在南海,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回洞庭時,我要來蹭一杯喜酒喝的!”

謝臨雲:“……”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結果你倒好,趁我去飛仙島旁邊的小島玩,直接走了?”白天羽一提起這茬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找到了好喝的酒回到白雲城想給你,結果人葉城主跟我說你早走了。”

被他這麼一說,謝臨雲也想起來了。

沈浪的女兒和阿九起衝突那日,白天羽的確是去隔壁島玩了。走之前還特地跟她說了,若是在別處尋到好酒,一定帶回來給她。

然而那天晚上她先是得知了阿九離家出走的原因,再又碰上阿九創傷後遺症發作,滿心想的都是要快點帶阿九回洞庭,就把這位英俊的神刀堂主忘在了腦後。

謝臨雲不禁有些愧疚:“呃……此事的確是我思慮不周,對不住你。”

白天羽說完這兩句,表情好看了許多,但餘光瞥到另一側的黑雕,麵色又重新沉了下去。

謝臨雲見狀,立刻接著解釋道:“阿雕平時自己在洞庭外圍玩,它估計是看你天不亮就在這附近轉悠,以為你是什麼想對洞庭不利的人,這才把你抓進來的。”

白天羽崩潰道:“那也沒必要把我扔泥地裏!”

風流瀟灑的白堂主什麼委屈都能忍,唯獨不能忍自己的帥氣形象被玷汙被打折扣。

像這樣被一隻鳥抓上天再扔到濕泥地裏,那可真真是頭一回。

謝臨雲看他一臉抓狂,再想到當日在囂城,過路少女們紛紛把手中彩縷扔到他身上的場麵,發現的確落差巨大。

她努力忍住笑,道:“那我替阿雕向你道歉,如何?”

白天羽哼了一聲扭過頭。

如果是平時,他這動作應該是相當瀟灑帥氣的,可惜這會兒他一身泥水,這麼一扭,直接把沾了泥漿的頭發甩自己臉上了。

得,現在另外半張也沾上了。

謝臨雲再忍不住,蹲在一旁大笑起來。

白天羽本來就接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再被她這麼一笑,真要抓狂了。

“你不準笑!”他艱難起身,嚷著要去把這身有辱他形象的髒衣服換了。

謝臨雲扶著腰追上去,還沒來得及提醒,就看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頭紮進了桃花林裏。

下一刻,桃林中傳來他比之前更加崩潰的聲音:“這是什麼鬼地方!”

等謝臨雲進去找到他,帶他按安全路線穿過去進入內島,已是一刻鍾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