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徒弟在他眼裏到底還是有幾分不一樣的。

於是他迅速結束了這場談話,擺手讓過來通稟的人先下去,而後起身把謝臨雲拎到腿上。

“才好就想著出去玩了?”他問。

“可我都已經躺了這麼久了。”她轉身去蹭師父的胸膛,試圖撒嬌。

厲若海並不吃這一套。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腦袋,確認是真的徹底恢複了正常溫度,才道:“再養兩日,最近風大,出去不合適。”

謝臨雲立刻得寸進尺:“那既然師父不放心,這兩天我住師父這好不好?”

厲若海低頭掃了她一眼,大約是想笑,不過忍下了。

“行啊,隻要你不嫌師父這裏吵。”他說。

此時的謝臨雲還沒有領會到這句話的真意,但在接下來的兩天內,她完完全全明白了自己選的時機有多麼不對。

厲若海一年到頭就出關這麼一小段時間,是以邪異門上下積攢的無法處理之事,都要在這幾天裏處理幹淨,於是來找他的門眾絡繹不絕。

大家把時間排得滿滿當當,謝臨雲縱使有心拖師父陪自己玩,也不好意思開口,隻能在邊上幹瞪眼。

這麼幹瞪眼了大概三天後,積攢的事務總算處理完畢。

風行烈也找了過來,問厲若海何時帶他們出去。

“你們倆啊。”因過於英俊而馳名黑白兩道的男人歎了一聲,可算鬆了口,“我要是再不帶你們出去,你們怕是槍都不想練了。”

風行烈:“那不可能,我這幾日每日都練得很認真!”

畢竟他要為之後被謝臨雲打做準備,謝臨雲隻說不能跑,又沒說不能還手。

隻要他能招架住,那就不算違背對師妹的承諾嘛。

厲若海不知道他們師兄妹之間還有這麼一出,問過了他這兩日的練槍進度,居然挺滿意。

“以後也要這般。”他說,“你天賦這般好,不好好練,著實浪費。”

謝臨雲:“是啊,不好好練,就要被我追上了。”

風行烈心想這能怪我嗎,還不是因為你在武道上的天分比我更厲害!

兩個小人在厲若海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會兒大眼瞪小眼,最後達成一致——

先不吵,先說服師父帶他們出去比較重要。

厲若海很守信,確認了謝臨雲身體大好,再兼處理完了所有雜事,當天傍晚就帶上他們離開了邪異門。

這一日恰好是元宵,外頭花燈如晝,熱鬧至極。

厲若海一個人帶了兩個小孩出去,又生得那樣一副好相貌,剛入集市,便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打扮得不似身處隆冬的少女。

走了大概一刻鍾後,他忽然蹲下`身來,對謝臨雲道:“到師父肩膀上來。”

謝臨雲:“欸?”

“前頭人更多。”他解釋得很簡單,“你身量小,還是在師父肩上,讓師父背著你走安全些。”

厲若海不僅英俊,還高得很,坐在他的肩膀上,謝臨雲覺得自己離邊上商店簷下的花燈近在咫尺。

周圍不停有人朝他們師徒看過來,她勉力聽了片刻,發現有人在猜測他們是不是父女關係。

其實要論年紀,倒是真的差不多,可惜厲若海活到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槍上,對結婚生子半點興趣都沒有。

黑道這麼多門派的首領,恐怕也隻有他是這麼過日子的。

謝臨雲這麼想著,不由得想把過路人對他們的議論聽得更清楚些,扭了扭身體。

結果才動了兩下,她就聽到師父嚴肅的聲音:“阿雲坐好。”

她噢了一聲,可算恢複乖巧,不過身體閑住了,嘴卻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