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會兒的心思很簡單,與其讓別人研究他,不如他先研究研究怎麼能隨心所穀欠的控製不變回兔嘰。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修為不夠, 他花了幾百年才修成人形, 自然也不知道怎麼修煉,他研究了不少書,說是月光對他們這些妖精有幫助,大白天的肯定見不到, 他就晚上偷偷摸摸上天台去曬月光,看看能不能對自己有幫助。
他在那裏一住就是好多年, 天天去曬月光。
而他第一次見到封立屹就是在有一次去天台晚了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天台的欄杆前, 站在那裏一副隨風於飛的模樣,當時嚇得白苻一哆嗦, 還以為這小年輕想不開要自殺。
白兔嘰自然知道如今的封立屹不可能自殺, 可他蹲在那裏, 就是挪不動跳回去找任助理的念頭, 他就那麼睜著紅豆眼呆呆瞧著那個背影,時隔了這麼久,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可等到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沒忘。
他甚至記得當時他以為少年要自殺,就蹭了過去,裝作欣賞夜景開始搭訕,可等少年看過來,那眼底的迷茫與落寞還是紮在了心口,他還記得當時少年就那麼瞧著他,特認真問他:“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人會真心實意關心你?隻關心你一個人,將你放在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位置?”
白苻當時都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他還以為少年這是跟家裏人吵架了,秉承著既然遇到了那還是當一回知心大哥的念頭,就絮叨地說了大半夜,直到最後天亮起來,第一縷日光徐徐升起,他瞧著遠處的天邊的一輪太陽,暖洋洋的,他打了個哈欠,眼角帶著淚,霧蒙蒙看過去,就看到少年不知何時盯著他,一改昨夜的頹靡,雙眼亮晶晶的像是小狼狗一樣可憐巴巴瞅著他:哥,我房租到期了,你收留我幾天好不好?
白苻當時嚇得一臉懵,他還不想大變活兔被送過去做研究,言辭拒絕讓他早點回家。
結果,沒過兩天,人就從樓上搬到了他對門成了鄰居。
白苻不知道是不是過往影響了他的情緒,還是封立屹就坐在天台挨著欄杆的石階上,離欄杆不到半米的距離,就那麼瞧著下方。
他慢吞吞蹦到了石階下,一跳就躍了上去,蹲在了封立屹的身邊。
一人一兔誰也沒說話,就那麼靜靜望著不遠處。
封立屹大概是真的病了,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腦子都是木的,高熱讓他其實反映也遲鈍,所以他在好久才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團雪白。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或者發燒燒傻了,他偏著頭,就那麼僵硬著脖子瞧著白兔嘰。
開口才發現聲音跟破鑼嗓子似的:“雄風?”
聲音裏還帶著不確定。
白兔嘰白他一眼,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明明不想再跟封立屹有任何牽扯,可知道人發燒了之後還是忍不住跑了過來,這一難過了就跑到天台吹風的喜好還真是一成不變。
白兔嘰對著他懶洋洋嘰了聲:風也吹好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雖然五月初,可還真是冷啊,凍得毛都吹得亂七八糟的了。
白兔嘰嘰完了之後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封立屹本來想說什麼,卻因為這個噴嚏打斷了,他驚奇得瞧著白兔嘰,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會打噴嚏的兔嘰。
隨即意識到什麼,邊將兔嘰給抱過來,邊脫了西裝外套把兔嘰給包裹住,“真的是雄風啊,你是跟著阿白一起過來的嗎?我這幾天都沒看到你,阿白把你關在房間裏了?那你悶不悶?要是知道你在這裏……”
封立屹對兔嘰愛屋及烏,本來想說可以帶他去玩玩,可想到自己跟白苻的關係,身體就僵了下來,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將兔嘰抱得緊緊的,仿佛這樣就能跟兔嘰的主人貼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