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禮挑了挑眉,“手伸出來。我告訴你。”

於是林恒攤開了掌心。

從林家的私生子,一直變成林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他這些年沒少受苦,攤開的手掌並不柔軟,每根手指上都有厚厚的一層繭子。

不過黑燈瞎火的,這些韓禮都看不見,他也沒想那麼多。

韓禮把剛編好的草蚱蜢放在了他手心上,然後道:“送你的。”

他本來以為林恒還要說什麼。結果對方隻是笑了笑,從善如流的把草蚱蜢裝進了口袋裏。

林恒撐開了傘,轉過頭,問他:“走吧,哥是要回會所還是回家呢?”

雨落在了傘麵上,敲擊出陣陣輕響。

韓禮比劃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把傘接過來,拿上了。

然後回答:“回家吧,去停車場,會所沒意思。”

其實他和林恒並不熟。林恒被接進大院的時候,他已經在外麵讀大學了。年齡差太大。

韓禮還記得當年他大一,放假回家,路邊看著一小孩抱著膝蓋坐著,整個人喪裏喪氣的,於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他以為這小孩是迷路了,問了半天知道了是林家的,於是牽著手把人送回去了。

當時韓禮還琢磨呢,不是說林家生了兩個都是小閨女嗎,哪來的小男孩。回家一問,原來是死了親媽,於是被接回來的私生子。

叫林恒。

後來成了他弟這麼多年唯一的好友。

他弟弟什麼人他也清楚,養尊處優脾氣大,和別人相處還有點高高在上的。

這麼多年也就林恒和他吵完架過還和好過,還一直幫忙收拾爛攤子。

一把雨傘遮兩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實在是有些勉強,於是韓禮把傘往林恒那邊挪了挪。

走著走著,林恒伸出手,把傘柄往他這一推,輕聲說:“哥剛出院,反正我已經淋濕了,哥打吧。”

“不行。”韓禮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可是人民子弟兵,不能自己打傘讓人民淋雨。”

話雖然是客套話,但是韓禮還真做不出眼睜睜看著林恒淋雨這種事。他要臉。

林恒沒忍住,勾起了自己嘴角,笑了笑。

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停車場。

韓禮對林恒道了聲謝,然後走到了自己停車位前。

他剛坐到駕駛位上啟動了發動機,車窗門卻突然被敲了敲。

敲玻璃的是人是林恒。

韓禮搖下了車窗,盯住了他一張濕漉漉的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林恒笑眯眯地看著他,“哥你剛才喝了不少酒吧,雖然沒喝醉,但是還是酒駕啊。”

“……謝謝提醒。”太久不開車,差點忘了。

林恒繼續說:“所以,我送哥回去吧。”

韓禮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不也喝了?”他問。

林恒彎著腰,雙手交叉放在了車窗上,然後把頭墊了上去。

他的表情十分無辜,“我今天晚上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請你喝的,可是哥沒有喝。所以我也沒有喝。”

電光火石之間,結合林恒的表現,韓禮的腦海裏冒出了一個想法:這人想泡我。

不過,為什麼呢?

韓禮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你想請我喝酒?”他的手指敲了敲握著的方向盤,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林恒臉上的笑好像又擴大了一點,“那麼哥喝嗎?”

他在心裏“嘖”了一聲。

有點意思。

韓禮拔出了車鑰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