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念動真言。
鬱夷的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賞心悅目的,哪怕身上的衣衫被槍的罡風掃得有些襤褸,這並不妨礙他閃避時行雲流水的姿態。
他看起來真的是在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但實際上,那隻為瞬華打造的黃金手鐲融入了他最為精純的力量,若是以他全盛之態,未可不能與岡格尼爾一敵。
如今這異狀……
屠神槍如同有靈性的生物般,咬著鬱夷的氣息不放。雲層如波濤般洶湧地翻滾,鬱夷若鶴般高高躍起,腳踏罡風在空中翻了個身,又以極快的速度以掌接槍。
長|槍不在主人手中,雖然對於敵人的氣息更為敏[gǎn],但在花招上卻沒有那樣詭譎刁鑽的速度。畢竟這把槍曾為奧丁主神所有,因此所習的招數以正道為多,歪門邪道似乎不屑於使用。
這是刻在槍身中獨特的驕傲。
鬱夷抓準時機,在屠神槍一個戳刺接下一個動作的瞬間,他右手拋劍,徑自伸手想要強行握住長|槍!
他瘋了!
白衣祭祀看到這一幕在心中忍不住咆哮。
像是將手伸進千度滾燙的鐵水,鬱夷將手伸向岡格尼爾的一瞬間,身上的保護結界便自動被破壞殆盡。在皮肉觸碰到槍|身的一瞬間,他的手已經不能稱之為手,那種一瞬間的皮肉肢解,讓白衣祭祀刹那間重新衝了出去!
這個天道之子瘋了!他是想讓岡格尼爾重新認主!!!
在岡格尼爾重新認主的時候,他的氣息會被強行抹去,也就是說,在槍身混亂的時候,就算他湊上前去,也不過會變成一抔黃土。
更何況……白衣祭祀摸了摸頸中的項鏈,岡格尼爾認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上麵那位!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他努力做的心血會在此付之一炬!
白衣祭祀望著哪怕經受著巨大苦楚仍然看起來高高在上姿態卓絕的鬱夷,他幹脆利落地摘下脖中的項鏈,直接向槍|身拋了過去。
既然他瘋了,那不如讓他更加生不如死好了……
原本意誌有些鬆動的□□在嗅到熟悉的氣息時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鬱夷琥珀色的眸子驟然發出了金色的光芒,他倏然瞥了白衣祭祀一眼,那一眼,仿佛透過祭祀的身體,望到了他身後的存在。
沸騰的雲層像是被摩西開海般,驀地從滾滾翻卷的烏雲中,開辟出了一條可以下界的通道。
那一刹那,光芒萬丈。
天地的變化已經不能影響鬱夷了,他的青筋暴漲,那甚至不能稱之為青筋,他通體行法的脈絡發出了瑩瑩光輝,像是身體已經到達了承受以太的極限。他的眼眸湛亮,透露出不可違逆的威嚴之姿。
岡格尼爾掙紮一分,他的掌心便更用力一分。哪怕身骨隻維持了一個基本的形態,白衣祭祀都能遠遠感受到他所使用的鎮壓手段之恐怖。
沒有用了,那位下來了,他會死,鬱夷也會死,誰也逃不過這裏。
“鬱夷!”通道打開的同時,女帝率先匆匆下界,她嫋娜的身影飄蕩在半是聖光半是急風驟雨的天空中,聲音聽起來很不真實,“這件事上麵並沒有達成一致的意思,是有一位在搗鬼,你他媽直接——”
直接用屠神槍殺了他!!!
一直跟隨在女帝身邊的年輕神官也快速趕往森林深處,似乎想要援一臂之力。
原來,在調查女帝派給他的任務中,他這才了解到鬱夷因為天資卓絕,早有創世神想要提拔他到更高的神位,而被他替換的,便是這位背後捅刀的神。
他暴露鬱夷吞噬以太的行徑,反被主神誇讚這是神力浩蕩的標誌,無果。他控訴鬱夷幫助作弊的行徑,主神誇讚東方終於要多一位神位,無果。他無論做什麼,主神的心似乎就是偏的。
中央之地,創世神之下,乃是三柱神的位置,就算鬱夷神力再怎麼高超,他也跨度不了維度之間的以太差距。
就在這位三柱神下界的一瞬間!
鬱夷掌心一翻,再次召出長劍,將劍與槍一同擲了出去!
灰蒙的天空像是下起了金色的流星雨,那些密密麻麻宛若流星劃過的全都是鬱夷掃出的劍氣,在這千萬氣息中,隻有一道是真是,隻有一道可以穿透三柱神的胸膛。
神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正如當時女帝告訴瞬華的那樣,神是出於需要而出現的。當一位神被其他神摒棄,被他的信徒仇視,他還能擁有什麼呢?
黑壓壓的天空被金色的光芒掃蕩得難以目視,波譎雲詭中,地麵的神木乍然出現了萬丈金光。
瞬華成功了。
她手中拎著一個女子,赫然是她和鬱夷在轉移過程中偷襲過他們的,伽阿同父異母的姐姐,芙卡。
是她一直在通風報信,才導致了上下埃及分裂、被入侵。
同樣,她也是侍奉三柱神的小神。
以神之軀來為通天之路提供養分,這種邪乎的法門絕對不會被中央之地所認同。
瞬華的身體也不是人之形態,她的原型暴漲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九條尾巴幾乎能夠遮蔽天地。在屠神之槍射出的一刹那,她飛身而上,九條尾巴如同光華散盡般,那些精純的以太之力全部附上了鬱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