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了語速,嬌聲喊了一她一下,“阿閑……”
這一聲帶著長長的尾音,幾乎是要讓人溺死在她近在咫尺的眸子裏。
陸星閑終於歎了口氣,一手在她發頂輕輕拍了拍,抿唇說,“以後……”
話沒說完,她又知道,身為一個演員,在遇到同樣的事情上又絕不可能說出‘我不做’三個字,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誰知道還有沒有以後呢。”左羨眼睛眨巴著,嘴巴撅起,趁著距離近在陸星閑那偷親了一口,“《國宴》拍完之後,我們就要走了,那時候我肯定不接別的戲了,嗯,《妻子歸來》又沒有什麼危險鏡頭,你放心吧,我以後肯定好好照顧自己。”
“嗯。”聽到左羨這麼誠懇的承認錯誤,陸星閑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了,隻看了看她的膝蓋,將手心貼上去半晌,發覺還是沒有徹底暖熱。
兩人在這休息了一會兒,左羨膝蓋上因為突然的冰冷帶來的刺痛感也褪了不少。
陳導這時候過來,坐在她們對麵說道,“怎麼樣了?”
“沒事。”左羨喝了一口溫水,說,“剛才那場怎麼樣?過了嗎?”
“過了。”陳導神色複雜,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左羨沒有上妝也有些慘白的嘴唇,嘴唇翁動了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字,最終,隻默默的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道,“左羨,你真的是,這個。”
很少能有演員的現場發揮,能把所有的執行導演都帶動的哭出來。
他旁邊的助手隨著後期左羨的表演而全身顫唞的模樣,他到現在都記得深刻。
左羨本身還在小口的抿著熱水潤口,見陳導這模樣,一愣過後便忽然笑開了,淡淡的說,“這是應該的。”
唯有陸星閑神色複雜的看著陳導豎起的大拇指,悄悄的攥緊了和左羨交握著的手,另外一手卡在椅子上,深深的陷在了柔軟的墊子裏。
*
左羨整理好了自己之後,緊接著就入場開始了新一幕的拍攝。
又是一次終於入了夜。
已經死去的村民就在米藍的麵前被故意的排成了一排,有些生前在村田上樹的操作下,經曆過常人不能忍受的侮辱的村民,甚至不能瞑目。
他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天空,目光或是驚恐或是麻木,沒有一個人的臉,能稱得上是安詳。
然而今晚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動作。
所有的士兵在吃完了晚飯之後,全都睡了過去,而且看上去並不像是自然入睡,有些抵抗力低的,甚至是直接昏倒在地上的。
米藍四下看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了靠著桌子上睡著的村田上樹。
桌上有一盞燭火,然而她的手搭在了燭台邊上,火苗距離她的手十分的近,她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那股熱意灼燒一樣,兀自的昏睡著。
米藍抿了抿唇,這才嚐試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從她跪在冰上沒多久就昏死過去,幾乎命懸一線之後,村田上樹似乎就不再折磨她的身體了,而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將那些手段用在了她的同胞身上。
經過一天的休息,她的膝蓋已經好了不少,隻是起身時還是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然而這麼大的動作,卻完全沒有人發現。
米藍的心跳力度強到就連耳邊都如同擂鼓一般‘砰砰’的響著,在這個瞬間,她幾乎是想到了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人顯然是被下了藥,而後院是她這宅子裏唯一有水井在的地方。
糧食或許不夠吃,這些人會去村民家裏擄掠,可水卻絕不會再舍近求遠,而直接會選擇在後院打。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這裏看守著,如果晚上,雪落趁人不備,在水井裏麵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