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早年長久的半流浪生涯,嚴大師原本是個生活作息完全跟規律搭不上邊的那種人,哪怕一把年紀了還依然不服老,動不動就熬夜,當然,熬夜之後整個白天都可以懶洋洋地躺床上啊躺沙發上,也是挺舒服的。

嚴大師還喜歡上網,發現網上稱這種行為叫“修仙”,於是嚴大師的社交賬號昵稱就變了個風格,昵稱經常變,變來變去卻總是跟修仙有關。

可到底是年紀上來了,去年就修仙修進了醫院,管家痛定思痛,下定決心要糾正主人家這種行為,於是畫室開始上鎖了,收藏室開始上鎖了,家裏的網線wipi都開始準點掐斷了。

如果要偷偷下樓插網線,不好意思,打開門的瞬間您將會收獲站姿筆挺麵容嚴厲的管家一名。

如此痛苦地跟管家鬥了半年,嚴大師的生物鍾終於掰正過來了,於是裴嘉裕也在七點半的時候準時看見了嚴大師本人。

以上經曆還是之後裴嘉裕聽嚴大師日常吐槽管家的時候了解到的,於是嚴大師成功收獲了又一枚“嚴父”般的關門弟子,以至於嚴大師痛苦萬分,偷偷躲在廁所跟埃斯瑞先生打電話抱怨。

裴嘉裕這次帶了換洗衣服來,嚴大師原本還早起蔫噠噠的,結果吃了裴嘉裕帶來的早點後表示自己瞬衝電量滿格了。

裴嘉裕當然沒當真,管家找來的廚師可是有廚師等級證的那種,上次他也吃過,絕對的好吃。

不過嚴大師吃得高興,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之後裴嘉裕就留了下來,在嚴大師這裏陪著對方一起宅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裏每頓飯裴嘉裕都會去廚房親自做一兩道菜,並沒有把飯菜全部包圓,這一點讓廚師跟管家都很滿意。

收徒弟這個事是在裴嘉裕過來的第三天裏嚴大師說的,說得很隨便,就是在飯桌上對裴嘉裕說的,說的時候嘴裏還在嚼一塊鹽煎豆腐。

裴嘉裕懷疑自己當時可能是驚喜激動得過頭了,因為事後他再去回想,最深的記憶居然是嚴大師,不,師傅左邊大門牙上的一片綠色蔥花。

像是嚴大師這樣級別的人物,甭管他私底下是如何的不靠譜,可要收弟子卻不是小事,必然需要邀請藝術界身份地位足夠有分量的長者前來做觀禮賓客。

正所謂領導一張嘴屬下跑斷腿,嚴大師一說,裴嘉裕一應,於是管家就忙裏忙外地雇來各種專業種類的工人,對山頂別墅進行大掃除。

這個大掃除其實說成是大改造也完全符合實情。

除了嚴大師跟裴嘉裕這兩個當事人,外麵京城,甚至整個花國都被嚴大師要收徒弟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再一打聽,這個徒弟還是南城那邊藝術大學的一個油畫係教授,都三十多了,農村泥娃子出身,啟蒙老師就一高中的校長,這校長在繪畫方麵還是業餘的那種!

這些信息一順溜出來,引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