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淵用到朱雀身上的葉片少說也有五寸之長,足以讓它獸性大發,神誌不清,激起它隱藏在血脈中的暴虐本性。
朱雀眼中的紅光更勝,喙上猛然使力,從我本就傷痕累累的手臂上撕扯下一大塊鮮血淋漓的肉。
劇烈的疼痛差點兒讓我當場昏厥,渾身因為痛感顫唞個不停,幾近抽搐。
眼睜睜看著自己血肉分離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我算是嚐到了。
真他媽的疼啊啊啊!!
如今祭台上隻剩了我和磕了藥的朱雀,它這一發狂簡直是六親不認,而且針對的目標隻有我一個人。
還是那句話,我他媽的這是造了什麼孽?
透過牢籠發出的淺光,我看向外麵一眾看好戲的正派仙家,隻見他們無不發出興奮的讚歎聲,有的甚至拍手叫好,眼中除了幸災樂禍還隱隱閃現著嗜血的色彩。
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在這生命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我竟然提不起半點求生的念頭,心想再怎麼想活下來,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和處境都是根本無法如願的。
不是我不想活,而是這麼活著實在太遭罪了,再次看向虎視眈眈盯著我的朱雀,我輕笑一聲選擇閉上眼睛靜靜等死。
沒準死了就能穿回去了也說不定。
在這個世界我活得太累,隻能頂著罪孽深重的頭銜,當著人人喊打的大魔頭,過著永遠被折磨著的可怕日子。
雖然現實世界自己的死活還無法確定,但總比這裏要真實許多,也簡單很多。
在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顧錦城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卻最終沒有拔劍。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混沌的耳朵裏陣陣耳鳴,模模糊糊地聽到四周驚呼聲此起彼伏。
我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是什麼緣由,卻在看清的一瞬間愣在了當場。
朱雀的樣子很奇怪,似是被自己喙上沾著的鮮血激起了理智,它低垂著頭死命壓製著想要撕咬我的欲望,翅膀伸展,飛到大陣的上空撞擊著發著白光的大陣表層,一下又一下,接連不斷。
“嘭嘭嘭……”
沉悶的響聲散開在空氣裏,卻砸進了我的胸口。我甚至能看到它身上的傷口再次龜裂,滲出深紅色的鮮血,慘烈異常。
心裏不知為何酸得難受,我想讓它停止,我寧願自己死在它的喙下,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它自虐。可是話到嘴邊卻隻能因為下頜骨的破碎發出類似哽咽的嗚嗚聲。
朱雀似乎聽到了我發出的聲音,它低頭看了我一眼,藥效在變得越來越猛烈,它的理智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淡。
忽的,它像是想到了什麼,或者說做了什麼決定,迅速下落到地麵,再看向我的目光很複雜卻柔和的讓人心酸。下落造成的風吹得套在我身上的破爛袍子浮動個不停,也讓我變得越發清醒。
接下來的畫麵我估計窮其一生都無法忘記,以至於後來很長時間都心痛到午夜夢回淚流滿麵。
隻見朱雀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伴著這聲鳴叫,它的周身突然燃起熊熊的赤紅烈焰,驚人的高溫把空氣燒灼得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裂聲。火光衝天,卻刻意的沒有傷到我半分。
我真的沒有想到它竟然忠心至此,不惜廢掉一世修為重新涅槃,隻因不想傷到俞柯。
那個殘忍而又無法無天的魔界尊主何德何能讓它做到這種地步?
四周驚呼聲不斷,我卻充耳不聞,眼睛隻是緊緊盯著那團燃燒著的火焰,高溫使得我剛剛滑落的眼淚瞬間蒸發,隻在滿是血跡的臉上留下一條痕跡。
嘴裏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