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沈窗玲內心忐忑,是什麼給了她勇氣?或許真的就是因為公子“善”吧。
“沒事,你說。”
在公子鼓勵的眼神下沈窗玲繼續說了下去:“其實窗玲有一件事沒告訴公子,在逃難到州城後,父親將我賣給了守城的三個官兵,在這場交易中父親可以得到銀子,而窗玲卻什麼也沒有得到,所以窗玲就跑了。”
“跑到了這裏遇到公子,而和公子的交易中,窗玲是談買賣的一方,公子是另一方,窗玲可以付出所有給公子,公子隻要給窗玲一個安身的地方就行。”
雲無念改變了語氣,變得正式起來,像真的在談買賣:“那我怎麼可以肯定你不會再和下一個人談這種買賣呢?”
窗玲搖了搖頭:“公子,窗玲已經把自己比作了‘貨物’,那又為什麼會做對貨物不利的事呢?隻要窗玲不對公子生出二心,永遠忠誠公子,那窗玲這件‘貨物’就永遠值錢,因為這件‘貨物’是窗玲的身體和靈魂以及窗玲的一切。”
“而當窗玲背叛的公子,找到下一個賣家,那個賣家就會疑心窗玲,他會覺得他隻有窗玲的身體,覺得自己虧了,那樣的話窗玲也就不值錢了呀。”
雲無念又繼續把玩起了窗玲的小手,他沒想到窗玲可以通透到這個程度:“那你考慮過自己的幸福嗎?”
“幸福?”窗玲點頭又搖頭:“公子,窗玲的父親有妻子、有兒子、有女兒,但他覺得沒錢不幸福;而青樓的女子有錢,但她們覺得不自由不幸福;城外守城的官兵他們有權,但從他們想買下窗玲的舉動來看,他們是沒女人不幸福。”
“窗玲覺得人是不會完全幸福的,就像現在,窗玲覺得躺在床上,有個安身之所,手被溫柔的公子握著就很幸福,但想到要離開家鄉,窗玲就覺得不幸福。”
“那公子呢?公子會因為窗玲的出現而變得不幸福嗎?”
問題到這個也迎刃而解了,窗玲的不反感是因為她把現在當做了交易,現在在她認為她已經是雲無念的私有物了,雲無念對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交易的內容,而雲無念隻要一間茅草屋和每天幾個麵包就可以得到沈窗玲的全部。
在某一瞬間,雲無念想拋棄那被人們描寫得非常美好的愛情,就和沈窗玲就著這次交易過下去。
畢竟,說來說去愛情好像也不是如此嗎?
年輕人戀愛,雙方從對方汲取情感需求,必要時刻解決生理需求。
等到了結婚,雙方的交換變得苛刻,要把柴米油鹽算進去。
等到了某一方開出的價碼不夠,出軌了,不愛了,這時情感開始失衡;女人變醜了,男人變虛了,生理開始失衡;沒錢買房了,沒錢送孩子上學了,物質開始失衡……那麼這場交易即將麵臨危機。
隻要他給沈窗玲一個家,在必要時加大籌碼,他就可以獲得一個身心都屬於自己的女孩,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沒有愛情,但是感情是有的。
這樣,不就和談戀愛,結婚差不多嗎?
而他幸福嗎?
沒有愛情就不幸福了嗎?那他這20年來是怎麼過的?
他為什麼想談戀愛呢?情感需求嗎?
或許隻是人變孤獨了,世界變得不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