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前任告了
戶外靶場上,肖童拉弓將箭囊裏的最後三支箭射\/出,全部脫靶。
他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眼睛看著遠處,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你說你大冬天非得跑來戶外場,來了又沒心思好好玩,你這是跟誰較勁呢?”梁昕明遞給他一杯熱咖啡,順手幫他把連帽羽絨服的帽子扣在腦袋上。
肖童拿著咖啡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他把我告了!”
“誰?”梁昕明怔了一下,麵色微變,而後問道:“林牧言?”
“我昨天接到了法院的通知,公司起訴我違約,我可能得回國一趟。”肖童說罷喝了一大口咖啡,燙的滿嘴發麻。梁昕明剛想提醒他慢點喝,卻見他麵不改色的將咖啡咽了下去。
五年前,肖童簽了林牧言的公司,合約期是五年。兩人當時正熱戀著,肖童簽約的時候連合同條款都沒看,也沒想什麼違約不違約的事兒,他男朋友總不至於告他吧!可惜,他們的戀愛隻談了不到三年,而且分手分得極其慘烈。
肖童分手後便退出了娛樂圈,在國外一待就是兩年。沒想到在他合約到期前的三個月,公司以違約為由,起訴了他。公司是林牧言的公司,那公司告他,四舍五入就等於是林牧言告他。
嗬,他的前任把他告了?!
“需要幫你請律師嗎?”梁昕明問道。
“不用,我沒想和他打官司。”肖童說罷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梁昕明看著他,冬日的陽光灑在肖童的身上,勾勒出他勻稱挺拔的身材,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因為陽光的緣故顯得溫和了許多。
肖童本人其實是個和溫和倆字沾不上邊的人,他性子冷清,話又不多,總給人一種疏離和淡漠的感覺。即便梁昕明認識他已經兩年多了,但仔細說起來,肖童跟他也實在算不得親近,就連普通朋友的關係都到不了,隻能說是熟人。
梁昕明時常好奇,能被肖童裝在心裏的,得是什麼樣的神仙?
可惜那個叫林牧言的神仙,肖童隻朝他說過名字,別的一概未曾提及過。
“這兩年,多謝你的照顧。”肖童收了箭囊,朝梁昕明伸出了手,像是在告別。
他的手指幹淨修長,因為經常握箭,略有些薄繭,但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粗糙。
“我倒是想照顧你,可是你也不給機會啊。”梁昕明握住他冰涼的手,苦笑道:“咱倆認識兩年了,你連飯都不肯賞臉一起吃,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清高還是無情。”
肖童適時抽回手,淡淡的笑了笑,沒接茬。
這倆詞兒放在肖童身上倒也不冤枉,更過分的詞兒他也不是沒聽到過。分手前的那段日子,林牧言有一次喝多了酒,抱著他在他耳邊咬著牙說了句“你可真冷血”。
當時肖童反問了一句“這麼冷血,你怎麼還不放手呢?”林牧言被他激得難受,順勢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了又心疼得不得了,抱著他問疼不疼。
當時肖童是不覺著疼,但後來一想起來,就覺得那疼痛連著傷口揪著疼到了心口,疼得他經常睡不著覺。就算是睡著了,都會在夢裏疼醒。
當晚肖童就訂了回國的機票。
臨行前,他把租的房子退了,把行李箱裝不下的東西,一股腦都扔了。
站在住了兩年的房子門口時,肖童竟沒有一絲留戀,那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真的有點冷血。仔細想想,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裏,真沒多少東西絆住過他。當初好好的事業,說不要就不要了,一張機票就能斷的徹徹底底,如今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