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嗎？”白秋妍轉頭去看左戈，然後說，“你也坐會兒吧！”
“不用了，白小姐。”左戈的婉拒，夕陽下他的身姿筆直，一點累的意思也沒有。
要知道這個人可是站了一天，在別墅的時候，他就站在一個客廳不起眼的角落，隻要白秋妍走出去就會跟上。
見他這樣說，白秋妍也沒再勸。
不管左戈是客氣還是太過盡職，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準則，這是他私人的世界，外人還是少幹預比較好。
白秋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噴泉，水柱不斷起起落落，交彙分開。
“你要是覺得在客廳不自在，在汽車裏也可以，我出去的時候你也能看見。”白秋妍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左戈站在客廳，大家都覺得尷尬，楊嫂都勸他好幾次了，可總被左戈客氣的拒絕了。
他站在那裏雖然不影響不什麼，可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估計左戈也會不自在，倒不如去汽車裏，又可以坐著，又可以監視她。
這種寸步不離，跟監視也沒有不同吧？
左戈並沒有立刻回複，略微等了一會兒，像是在分析利弊，最後他才十分簡約的說了一個字，“好。”
這下兩個人又都沉默了，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話題，左戈看似恭敬，可是對白秋妍是保持著一種距離的，也僅限工作，不逾不越。
顧頃澤選擇左戈來看著她，大概也是因為他這種本分吧！
白秋妍也沒有開口的打算，感受著夕陽落山後，微風中帶著的那一絲絲清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戈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後，對著電話說，“顧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白秋妍平靜的心蕩起一絲漣漪，不由屏息去聽左戈打電話。
“對……好……我知道了……是的，顧先生……”
從左戈這邊隻言片語認真到一絲不苟的話中，白秋妍一點也猜不出顧頃澤那邊說了什麼。
等掛斷電話之後，左戈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站在白秋妍旁邊。
白秋妍抿了一下唇，最後也沒有開口問。
左戈看了她一眼，那雙半斂眸子閃過一絲而過的失落，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嘴角抿在一起的弧度，也是寂寥的。
鬼使神差的，左戈說了一句，“顧先生來別墅沒看見你，向我詢問。”
白秋妍抬頭看了左戈一眼，沒料到他會說這個。
左戈臉上倒是毫無表情，仿佛剛才說這話的人不是他。
沉默了一下，白秋妍才問，“那……他現在回去了？”
“抱歉，我不知道。”收斂了那一刹那的心軟，左戈又恢複了公式化的一板一眼。
白秋妍坐在原地沒動，心髒卻跳動的很快，扯動的心口都有些疼。
回去他還在嗎？
不想去期待什麼，可是又忍不住……即使會落空，像以前那樣發現顧頃澤其實是一點也不在乎她的。
還是……還是會忍不住啊！
透著飛蛾撲火一樣的蠢勁。
白秋妍自嘲。
可是她卻站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左戈也沒說什麼，跟在她身後，卻明顯發現，比來之前白秋妍的腳步快了不少。
走到別墅門口，白秋妍的腳步卻停頓了下來。
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白秋妍轉身，對左戈說，“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他的汽車在不在？”
就算一步之遙，白秋妍也沒有勇氣，心裏那份卑微的希望讓她有些無地自容，更加不敢親眼麵對結果。
怎麼還想著從顧頃澤期待那份溫暖呢，怎麼可以還像以前那麼自私……
白秋妍看著左戈，眼睛裏隱約帶著一份祈求，讓那雙寡淡的眸子看起來，更加讓人憐惜，不忍拒絕。
至少從別人了口知道，她心裏還會好受一點，如果親自麵對，那種失落會無限放大。
左戈看了她一眼，對視那刻，眉不由攏了一下，讓人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了一下。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繞過白秋妍走了幾步，朝別墅裏麵看了一眼，然後回身又走了過來。
沒有半刻猶豫，左戈直接了當的說，“顧先生，已經離開了。”
白秋妍的唇很用力的抿了一下，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都沒有抬頭。
再抬頭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那副淡淡的模樣，“那我們回去吧……謝謝。”
說完最後一句，白秋妍轉身就回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