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這麼久不是因為相信自己會跟顧頃澤幸福，而是徐麗穎說的，那是一種戒不掉的習慣。
習慣目光追隨他，習慣在他身後等著他回頭，習慣堅持等下去。
她愛顧頃澤，可是在時光的消磨中，她卻丟失了信心，對顧頃澤的，對她自己的。
“那為什麼就他不行？”顧頃澤目光陰寒，他扣住白秋妍的手腕，撥開了他唇上的手，帶著咄咄逼人的味道盯著她，“選他，還是選我？”
他在逼白秋妍，在逼她給他一個答案，就像上次在賓館一樣，雖然她最後回來了，可他要的答案白秋妍還是沒有給他。這樣的選擇題他們必須麵對，如果左戈也這樣問她，那白秋妍的答案是什麼？
上次白秋妍不就差點跟左戈走嗎？她現在的態度，讓顧頃澤隱約有些不安，他沒耐心再等一個四年。
白秋妍，你選我，還選他？誰在你心裏最重要，他，還是我？
其實說到底他要的不過是白秋妍一個承諾，一個不會隨時走掉的承諾。如果左戈能輕易煽動她，那就不要留下來給他期待，然後再讓他失落。
“白秋妍，你答案是什麼？”顧頃澤問。
白秋妍看著他，現在的顧頃澤跟之前站在馬路中央一臉決然冷毅他重疊，那個時候的顧頃澤同樣也在跟要她一個答案，讓她在左戈跟他之間做一個決斷。
機會還是隻有一次。
沒有任何周璿和商量的餘地。
白秋妍萬分掙紮，這個選擇題她無法給出答案，因為她心裏就是排斥這個選擇的。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不用看白秋妍也能猜到是誰。她手裏握著手機，狠狠的握著，硌手的疼，心裏也在撕扯。
“我……”白秋妍連連後退，可是她卻被顧頃澤牽製著，怎麼也逃不出他的包圍圈。
不小心觸碰到了手機，竟然意外的接通了電話，那邊出來小六粗嘎的聲音，“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我現在就在那個顧氏門口，你快點出來。別讓左哥等急了。”
半晌沒動靜，小六‘喂’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你那邊信號不好？喂……說話！我去，怎麼回事，啞巴了啊，你到底來不來啊？……該死，不會聽筒壞了吧！喂喂？”
兩邊都在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白秋妍瑟縮在一起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感覺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慢慢加大，仿佛能捏斷她的骨頭一般似的，爾後力道又漸漸放鬆了。
顧頃澤盯著她的目光很沉，金色的光線被吸附進那雙黑眸裏，卻照不亮裏麵的神采，那裏麵略過一絲失望，最後他放開了手。
白秋妍的心驀地一刺，然後急躁的喊出，“我不會去了，我不去看左戈了。”
“不去了，不去看他了。”白秋妍不斷喃喃著這句話，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電話那邊罵了一句髒話，“你耍老子啊，早幹什麼去了。虧左哥對你這麼好，你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邊一連串的罵了一大通，一個字一個字紮進白秋妍心裏，生怕自己會後悔一樣，她連忙把手機掛斷了。
身體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流逝了一般，白秋妍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身體，她去看顧頃澤，他站在落地窗前，淡金色的光氤氳在周身，但他卻隻給她留了一個蕭索的側影。
白秋妍心底澀然，慢慢走近他，然後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把自己身體的重量靠在他身上，“我不想惹你生氣……”
可是左戈這個真的好難啊，為什麼一定這麼排斥左戈，給她這麼艱難的選擇題，就好像自己的親人跟愛人一同落水會先救誰一樣，哪一個答案她都覺得心痛無比。
“白秋妍。”顧頃澤口氣平和，口氣幽幽，“你真的是自願留下來的嗎？不會後悔這個決定？”為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想留在我身邊的決心？
白秋妍手臂微僵，良久她才慢慢開口，“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我去見左戈隻是因為他病了，這兩個並不衝突的，為什麼要放在同一個選擇題上呢？”
“既然你想不明白為什麼。”顧頃澤聲音淡淡的，已經恢複了理智跟平靜，隻是裏麵帶著一絲倦意，“那就按自己的想法，想去見他就去吧。”
白秋妍微怔，她去看顧頃澤，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一些情緒，可是無果，她不知道顧頃澤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看不出他現在的心情。
可是白秋妍卻隱約有些不安，她隻能更緊的擁抱住顧頃澤，好像他會隨時消失一般。
午飯吃的異常沉悶安靜，走出了顧氏白秋妍也不敢去醫院了，至少在沒說服顧頃澤之前，她不能私下跟左戈見麵，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顧頃澤生氣了，她跟左戈大概真的就不能再聯係了。
可是，左戈沒人照顧怎麼辦？回去之後白秋妍隻能拜托楊嫂去一趟醫院了，楊嫂對左戈還有印象，而且印象十分好，也沒猶豫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