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你的眼睛隻看得到笑容
但願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
但願你以後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願你聽得懂
但願你會懂
該何去何從
……
“你怎麼了?紀宣宣?”
淚眼朦朧中,看到柏逸關切的臉。
我忙擦幹眼淚。
“哎呀我說宣宣美女,你今天怎麼像個怨婦?”悠子蹦過來搖我的雙肩。
我取下耳塞:“悠子,柏逸,謝謝你們。”
“別婆媽了!壽星,今晚我們去哪裏HAPPY?”悠子睜大眼睛問我。
有一種離別,勝過生離死別,那就是我離開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人間的紀宣宣還是你們的好朋友,但天堂的炫粉珠卻再也感覺不到你們的溫情。
“今晚我想和爸爸媽媽一起過。”
“那也好,我們改天再為你慶祝吧!”柏逸拍拍悠子的肩。
“老爸老媽,我愛你們,很愛很愛。”
許下一個心願,吹滅了蠟燭,我摟緊爸爸媽媽的脖子。
“哦,16歲的大姑娘了,不能撒嬌了!”漆黑的房間,媽媽沒看見我的眼淚。
“誰說的?再大都是我的寶貝女兒。”爸爸走過去把燈打開。
“當然是你的寶貝咯。”媽媽說:“過生日都替你節省。”
“這就是我的乖女兒,哪像你,小資思想,非要去什麼‘動感嘉年華’,‘天地任你遊’那些拿錢買罪受的地方,弄不好搞出心髒病。像這樣在家平平安安地度過多好!”老爸朝我眨眨眼睛:“對嗎?宣宣。”
我含笑不語。
“對什麼!接招!”老媽突然站起來拿起一塊蛋糕朝老爸臉上敷去……
老爸用手一擋從板凳上跳起展開雙臂做了個標準的黃飛鴻姿勢:“耶!女俠,還好我有所防備。”
我的老爸老媽啊!
我開懷大笑,眉心卻隱隱生痛。
離別,是多麼殘忍的字眼。
又是好久沒在網上碰到煙花一瞬了。
打開電腦,上了QQ。
煙花一瞬的頭像鮮活閃亮。
我的手在鼠標上遲疑。終於點開和他的對話框給他一個笑臉。
“來了,粉粉豬。”
他怎麼如此疏離?以往和他打招呼他總愛用表情敲敲我的頭。
“我想見你一麵,可以嗎?”寶貴的時間讓我不得不單刀直入。
他沒有回應我。
“你……”我打過去一連串問號,今天的他很是古怪。
“你見不到他了。我是他朋友,叫我阿天。”
這種惡作劇真是無聊。
“煙花一瞬呢?我要和他說話。”
我點了視頻連接。
“到陰間去找他吧,你他媽怎麼不信人呢?看清楚了嗎?”
一張齜牙咧嘴的臉湊到攝相投前,耳機裏同時傳來凶巴巴的聲音。
我愣在電腦前,好半天回不過神。
“好了傻妹妹,”那張臉收回去,溫和了許多:“三天前他掛了,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不必為他傷心。幹我們這一行的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不是被條子斃就是被敵人砍。”
“幹你們那一行?他不是畫家嗎?”我的意識開始迷糊。
“切——什麼畫家!虧你相信,那小子總愛裝深沉!”阿天在屏幕上支起雙腳,點燃一支煙:“他有一些東西在我手上托我交給你,又沒有你其它的聯絡方式,隻有在這破電腦前傻掛。誰叫我們出來混的要講義氣呢?小妹,給我你的地址,我寄給你。”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呢?
寄——我怕是等不到了。
“還是給我你的地址吧,我過來取。”
“那更好,反正郵局那破玩意兒也他媽麻煩。”他在煙霧嫋嫋中說。
C市是個幹淨的城市,天空透澈,地麵清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臘梅香。
來到約定的地點,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阿天,他染著誇張的金色頭發,邁著大步走過來。
“嗨!粉粉豬妹妹。”
“你好,阿天。”我向他微笑。其實仔細看他年紀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麵容也算俊朗,隻有額上一塊還沒複原的傷疤暗示出他的不單純。
“給,就這破東西。”他遞給我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
我接過來:“能告訴我他怎麼死的嗎?”
阿天蹲在身旁的石階上點燃一支煙:“和其他社團火拚的時候被砍的,送到醫院已經不行了。喏,”他指指額頭:“我這塊傷疤就是那天的紀念,真他媽破相!身上還有,不給你看了,會嚇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