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你就收過心麼。”

溫若寒麵容沉靜,很久才道:“我隻想勸陛下一句罷了。旁觀者清。陛下勿要一時衝動。生生斷了自己的真心。”

容淮看著他,目若寒星,唇角若有若無的微勾,有一種孤清感:“說到底,這也隻不過是朕的家事,就不勞丞相你費心了。”

“——那封婚約,可不是其他人想廢,便能廢掉的。”他迫視著溫若寒,薄削的唇微動,一字字的,說出幾個字來:“朕的女人,朕自會親自好生守著,這一點,不會叫丞相失望的。”

第13章

溫若寒不再說什麼,隻是道:“臣明白了。”

他向容淮鞠躬行了一禮,月色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轉身,靜默不言的退下。

容淮望著他的背影,唇色很淡,眼底的情緒深得分不清。

……

除夕宮宴的消息傳入常華殿的時候,許嬤嬤端著湯藥進來,眼底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笑道:“姑娘,您的母家想著您能去參加宮宴,心裏頭或也是歡喜的。”

要知道,陛下登基這麼久以來,雖私底下也不怎麼為難姑娘。但因為介意當年姑娘與容清的事情,故而,也從未在朝臣宮人跟前光明正大的將姑娘帶在身邊。這次叫朝中對姑娘的身份傳出許多非議來。

……難道,這一次,是陛下有意將姑娘正名的暗示麼?

隻是顧瀾若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裏頭卻並無半點喜意,臉蛋蒼白,甚至下意識皺了皺眉。

她隱隱想起一件事來。

在小說裏麵,就是容淮登基後的第三年宮宴上,薛婉之教唆容淮的表妹,德順長公主的女兒方曦雅在她的酒杯中下了迷魂香。恰逢這個時候,又是已被剝奪權勢的廢太子容清返回宮中的日子。

無巧不成書,故而她竟又與容清迷迷糊糊之間,有了肌膚之親。然而這一切,原主都是渾然不知情的。而這件事情,自然被容淮知道了。

容清碰了顧瀾若,在原作裏麵,原主和容清的肌膚之親就是男主黑化的又一個關鍵。宮宴還沒結束,容淮當晚就把原主堵在花園的梁柱邊上親哭了。

少女的低泣若有若無在耳邊響起,每每在一想到這兒,顧瀾若心裏就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一般,眼睫抖了一下。

隻是,現在如果再給容淮說她不想參加宮宴,理由也會太引人注目了。自從她偷服了藥,容淮看她比什麼都緊。

……她仍然想逃離這個地方,從陛下`身邊逃走,就至少要暫時安撫好容淮。

“姑娘,你又在多心什麼呢?”許嬤嬤瞧著,不免有些擔憂,道:“姑娘,容奴婢說一句,便是為了您母家的人,姑娘也該打起精神來。”

顧瀾若望著鏡子裏的那張臉,抿了抿唇,隻輕輕道:“嬤嬤放心,我會的。”

她的十指攥緊了些。

……

自從陛下登基以來,後宮空虛,但凡心性高些的貴女們,都是在陛下的後宮中打過主意的。

這次宮宴,又是她們麵聖難得的時機。因而今夜,渚芳園一眼望過去,竟是爭奇鬥豔,婀娜翩翩。

隻是,待著顧瀾若入內的時候,貴女們的呼吸卻不由暗暗的一窒。

一眾貴女原本在互相暗自悄悄較勁,現下,她們的目光卻不由紛紛都向顧瀾若投了過來。

“這便是陛下留在宮中的顧家的那位姑娘麼?”方曦雅眨了眨眼睫,有些好奇,悄悄在薛婉之身邊耳語:“聽聞她早年和陛下也是有過婚約的,現下住在宮裏,怎麼卻連個名分都沒有呢。”

薛婉之是太後的親侄女,分量不輕,現下又住在宮裏,身邊巴結的貴女自然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