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些人,則有更嚴重的言論傳出來。比如……禁.臠之類。況且又沒有名分,想來,也不過是高門大戶拿不出手的東西罷了。

而顧瀾若的美貌整個長安城都是知曉,因而這些言論之中無不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惡意,像是刀針一般,能從人的心口紮下去。

隻是當初他也因為生忠平侯府的氣,對這些事情即使略有耳聞,竟也都沒有多過問一句。

便是因為如此,所以外頭的那些人自然更是沒有什麼忌憚的,風言風語,傳得風頭更盛。

他的目光微動了動,聲音放輕了些,才道:“這些話,你都知道了麼?”

“看來這些話,陛下也是知道的。”顧瀾若盯著他,才輕輕的道:“我自然也不能接受。即使日後與陛下大婚,有了該得的名位。隻是在我心裏,之前的那些事情,還是不能就這麼的揭過去。”

“您明白了麼?”

她眸光淡淡,直視著陛下的眼睛,裏麵無一不藏著一絲專注。

按照原主從前的性情,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隻是今日她也說不清自己心底在想些甚麼,即使是受了委屈,也該說出來的。

若是不說,又有誰會在意你的感受?她原本便是想要的是人身自由,自然也不能平白無故的遭受這些委屈。

她垂了垂眼,嬌美精致的臉頰側一絲波瀾都沒有。似乎看上去這一回,她是鐵著心會問口來的。

哪怕……最終是會得罪男主呢。

容淮移開視線,眼瞼輕垂,俊逸的臉上空留下一片陰影,卻也一時沒有開口回答。

即使她早已想到了,這麼說可能會觸怒男主,但是顧瀾若低垂著眼睫,握拳沉思,卻也沒覺得有甚麼可後悔的。

若說是有夫妻之敬、真心以待,她實在也想不到,會有一個男子會放任自己的女孩被人這樣非議、議論。更何況,這個男子還是天子,威加四海,他有能力護住忠平侯府,也原本可以護住他的姑娘。

“若若。”容淮唇色冷淡極了,忽然定定看著她,道:“所以呢,你想怎樣。既然你受了委屈,朕自然會補償你。”

……補償?

顧瀾若的眼睫眨了兩下,隻覺得心底生出些酸澀來,這才側開了眼說:“陛下明白什麼叫夫妻麼?”

她又平靜的說:“夫妻之意,譬如飛鳥,暮宿高樹,同止共宿。既然陛下有意與我結為夫妻,即使說不上生死與共,也應當夫妻一體,連氣同枝,世間的男女本應就是這樣。隻是在陛下眼中,或許卻不是這樣。”

“隻是陛下當初將我接入宮中,便已是違背我的本意,再拿我府中的家人作為籌碼,長安城裏麵,幾乎大半的人都知道忠平侯府的女兒被您留在宮中強迫囚禁。陛下,即使您是天子,您自己認為,在你的心裏,有將我當做您的妻子麼。”

“既然沒有,陛下隻是想拿您的地位權勢來要求我,又何必談甚麼夫妻連理枝?”

顧瀾若很輕的移開了視線。

在她眼中,或許再像從前一般,男主再不顧一切的將原主抓進小黑屋就是了。既然隻是想得到一個女人,又談什麼男女情愛,不覺得很諷刺麼?

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她唇瓣輕輕合攏,臉色也再度變白了些。

即使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籠罩在男人略帶危險的目光裏頭,

聽到她一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容淮眼底似乎有轉瞬的驚愕、怔然,半晌也沒有開口說出什麼來。

他沉默看她。

顧瀾若的確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