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裙,就端坐在太後的下首。那張嬌怯的臉蛋上清純的如同才經水洗滌過的桃花瓣一般,笑吟吟的模樣嬌嫩欲滴,隻是……說出來的話,卻與這張臉蛋也是半點不相稱。

簡直稱得上刻薄!

她緩緩抬起眸子來,語氣嬌柔:“您說是麼?娘娘。”

太後的表情不免有些崩裂,臉色沉的跟一片烏雲似的。顧瀾若不過是拿到寶冊第一日,便這樣大的膽量同她決裂?

她又怎麼敢……從前那個見著陛下就躲、生性怯懦的顧瀾若,難道竟不是她麼!

太後的指尖都有些發抖。

顧瀾若心底卻清楚,自己的性子之前是太過軟了些,這才叫薛太後一次又一次拿捏住她。

她從前給自己下藥,好躲開男主的那件事情,太後轉身便縱容薛婉之透露了出去,這也讓男主對她的控製欲越來越強……

這些事情,就是因為她從前所有事情都依附其他人的緣故。今日太後主動惹上門來,她又怎麼好不推她一把呢?

顧瀾若微微有些發抖……

“皇後娘娘,”馬嬤嬤卻是個護主的,當即上前一步,擋在太後跟前。她緊盯著顧瀾若,麵色慘白,氣得嘴唇微顫道:“您今日到底想做什麼!敢問皇後一句可曾讀過女德女戒,這般對太後說話,又是哪位中宮娘娘做得出的事情?”

“您住在椒房殿才不過一日,就行事這樣張狂,當真是不顧自己的名聲了麼?”她的聲音立即微微揚了些。

聽到這樣的話,顧瀾若嫣紅的唇角稍稍翹起一點來,目光環視一顧,輕輕掠過了在場的那些貴夫人們。

“本宮的名聲?”她最終漫不經心的瞧著齊三夫人,才笑了笑,淡淡的開口說:“齊周氏,你來說說吧。在你眼底,本宮是怎麼坐到今日這一步的?我也想聽聽自己的名聲。”

纖細白皙的手指捏住了茶盞,慢悠悠的端起來,放到了自己唇邊上。

隻是握得有些緊,看上去也有些隱忍。

齊周氏方才才被這新後下了好大一記馬威,正是兩股戰戰,驚心動魄的時候。即使心底再氣,她又哪裏敢說出什麼來?

雖說……這長安人人都知道,顧瀾若不過是靠著那張臉以色事人,又做了陛下好些時日的禁.臠,這才勾住了陛下,成了椒房殿的新主子。

這樣的事情,長安城中但凡有些身份教養的高門貴女,都是做不出來的……

不過,在這樣的情形下,她自然是半個字也不敢說出口來!

齊周氏不敢直視著皇後的目光,死命低下頭去,一層薄汗從額上浸出,她隻能支支吾吾道:“……臣妾該死!都是臣妾方才衝撞了娘娘,惹娘娘多心。還請娘娘寬恕臣妾。”

“——娘娘之所以入主中宮,”她的腦子裏飛速運轉,很快便想好了說辭:“自然是因為娘娘蕙質蘭心,寬和示人,陛下待娘娘情深的緣故。若不是這樣,陛下的後宮裏頭,又怎麼會隻有娘娘一人呢?”

“再者,娘娘與陛下一早便有婚約,整個長安都知道此事。”

顧瀾若淡淡的起了身,朝齊周氏跪著的地方走了幾步,又一笑,低低問道:“那本宮與陛下的那段往事你又該怎麼解釋?難道不是因為本宮水性楊花,惹的陛下不快了?”

顧瀾若離她太近,齊周氏隱隱聞得新後那邊上傳來淡淡的少女體香,眼睛卻不由閉得更緊了……

無論她的做法怎麼不堪入目,隻得到陛下的寵愛卻是真的。眼見著如今未央宮這位娘娘愈發的日薄西山了。她又是腦子裏哪根弦斷了,這才隻想著為太後出頭,竟得罪了如日中天的椒房殿!○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