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事了!奴婢瞧著綠竹似乎也不見了,有人說是看見方才被陛下帶過去問話,現下都沒有回來……”

“難、難道這次皇後娘娘出事,陛下竟是懷疑我們未央宮動的手?”

薛婉之聽罷隻是微微一怔,心下卻是生起一個不好的念頭來……

她擰了擰眉,說:“難道皇後被人下藥這件事情,陛下竟全部算到了我的頭上麼?可這關我什麼事……”

她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兩步,麵色有些發白。

而在在這個時候,那近侍眼底才逐漸漫上些許譏諷來,輕輕道:“姑娘,請吧。”

薛婉之怔在原地,似乎很久才回過了味來。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渾身卻都被驚懼籠罩,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

宣室殿內,容淮正在查閱繡坊送上來的圖樣,上麵畫著的是小鞋、鬥篷等,看上去……都是為未來的小皇嗣準備的。

他的眼底難得的柔和,指節卻有些泛白。

半晌以後,外頭才傳來了些許聲音,傅青在外頭輕手輕腳的,小心道了句:“——陛下,薛婉之到了。”

容淮沒有抬眼,淡淡的道:“帶進來罷。”

薛婉之被送進來的時候,眼底已溢出些許眼淚來,渾身倉皇且又狼狽得很,長發有些淩亂了,瞧著柔弱又有些可憐。

“陛下?”她小心翼翼的喚了句,又隱隱有些驚懼,“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陛下為何會單獨讓臣女過來……”

容淮這才站起了身來,別開了眼去。他聲音清淡,慢慢的道:“昨日南疆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方曦雅自盡了。你還記得,方氏當初為什麼離京麼?”

薛婉之原本還沒緩過神來,隻是現下聽到了方曦雅這個名字,卻不由得渾身都一個激靈。她重重抬起頭來,臉色早已白的像一張紙一般了。

腦子裏嗡嗡的響,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說罷。”容淮的語意涼淡。

“那是她膽大妄為,膽敢傷害顧瀾……皇後娘娘……”薛婉之這話說得哆哆嗦嗦,漂亮的瞳孔也微微有些收縮,“所以陛下才罰她去了南疆,賜婚給了圈禁的皇子。都是她咎由自取!”

隻是,她卻不明白,今日陛下故意在她跟前提起她來又是為了什麼?

容淮卻淡淡的問道:“那你說,她犯了甚麼錯?”

薛婉之整個人都驚愕了一下,瞬間低下了眸去,支支吾吾道:“她當初膽敢給皇後娘娘下藥,使得娘娘險些失身於……廢太子。”

說到後頭的時候,薛婉之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地縫裏麵,眼淚簌簌而下。

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陛下有多顧及顧瀾若和廢太子的那些陳年事。更何況,陛下早已知道這件事和她有關係。

……她可不信,陛下會這麼輕易寬恕她!

容淮隻是冷冰冰的瞧著她,眼底有一種迫人的寒意,道:“事到如今,方曦雅都已沒了命,那你呢?如今安分了麼?”他喉結微動,終於問出了聲。

“……陛下,”薛婉之心下猛的一跳,許久才回過神來,帶著哭腔說:“臣女的確與皇後不和,隻是她如今也已是中宮的娘娘!即便是看在陛下的份上,臣女又怎麼敢對皇後娘娘下手?”

她似乎什麼也顧不得了,滿眼期許望著陛下,含淚道:“臣女的姑母是您名義上的母親,求陛下明察!給臣女一條生路是!”

容淮眼瞼微垂著,神色很淡,似乎對薛婉之的解釋並沒有什麼異議。

見到陛下並沒有駁斥她的話,薛婉之卻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發了瘋的上前去,想要抓住容淮的衣袍,“陛下要相信臣女!臣女是太後的侄女,又怎麼會這麼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