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容淮手指微動,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頜,但從薛婉之發白的臉色看過去,便知道陛下的手勁有多重,他繼而湊近了些,在她的耳畔輕輕的道:“你若是不想今日領罰也就罷了,朕會給你們賜婚,將你親自許給朕的近侍。你看如何?”

“太後不是一向放不下你的終身大事麼,朕今日便親自替你做主了。這樣一來,她便不會再在朕的身上打主意了。”

容淮說完這句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短短的一句話像是帶著刀子,撕裂了絲帛一般的劃過了薛婉之的心上。

她先是微怔了下,漂亮的眸子近而不敢置信的盯緊了陛下。少女嬌美的下頜微微發抖,卻又不敢立即縮回去。

她出身長安的高門大戶,出身顯赫,是薛太後最寵愛的親侄女,非但如此,她還年輕貌美,不是麼?

——便是沒有入宮的時候,長安城中有意結親的貴胄子弟也是踏破了薛府的門檻。她與姑母苦心孤詣,原本是想送入宮成為陛下的枕邊人,即使她的處境再落魄,今日又怎麼能就這樣和一個低賤的侍衛結親?

薛婉之滿麵淚痕,嘴唇發抖,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道:“即使是陛下賜婚,自古也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敢問陛下,這樣將臣女賜給你的侍衛,可是想要有意刁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勉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低垂下眼眸去,帶著哭腔道:“若是陛下嫌惡臣女,下了旨意,將臣女趕出宮去便是,又何必這樣專程折辱……”

她說到後麵的時候,嗓音也已微微發顫。

容淮微微皺眉,驟然鬆開她的下頜,進而背過了身去,他冷淡的道:“你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朕現下就會吩咐傅青下去傳旨,你就先好生準備罷。”

還未等薛婉之再說出來什麼的時候,外頭已傳來了傅青輕微的腳步聲。

他聽見陛下傳喚,便輕手輕腳進來,目光掃過跪在這地板上的薛婉之,再看到陛下特地安排的那侍衛,便當即明白了七八分來。

他低低的道:“薛姑娘,您別忘了,陛下肯給你賜婚,這可是陛下的恩典……”

“你給我閉嘴!”薛婉之紅了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因氣急攻心,已有些口不擇言:“你算是什麼醃臢東西,也敢在陛下與我跟前插嘴!”

傅青眼底微冷,掃過了陛下有些不耐的麵龐,麵上卻還是恭恭謹謹的,道:“奴才不敢得罪姑娘,隻是想提醒姑娘一句罷了,放在往日裏,您做的那些事情,能保住這條性命已是不錯了。您以為呢?”

薛婉之頓時麵色微變。

傅青一直跟在這位新帝身邊,陛下的那些手腕自然是在清楚不過,便是那些曾經叱吒朝野的大權臣們,不也是一夜之間的,說死就死了?即使是大理寺的人親自前去查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薛太後如今被軟禁宮中,薛府也早已落魄,若是陛下想要薛婉之的性命給自己出氣,不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又如何輪得到她還在這哭天搶地的?

薛婉之渾身都抖了起來,才忍住眼底的恐懼看向了容淮,嗓子裏已帶著幾分哭腔,“既然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臣女敢問陛下一句,陛下今日這樣處置,可是因皇後娘娘在陛下跟前挑唆的緣故?”

她微微一頓,眼底也染上了幾分恨意,“我想提醒陛下一句,陛下您難道忘了,皇後……她可也未必想懷上陛下的孩子!”

“陛下莫不是忘了,當初皇後是怎麼想要服藥從陛下`身邊逃走的?陛下當初生皇後的氣,將她關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