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是沒有走,謝澤回頭一看,是林汐。
她笑著說道:“這個時間,助理去吃晚飯了,我幫他帶進來的。”
謝澤看了眼時間,過去了三小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他往後靠了些,捏了捏鼻梁。
“你一直這樣沒命地工作,身體會受不了的。”林汐眼裏有關切,她難過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在靠工作麻痹自己,在美國的時候就這樣,你不睡覺,謝澤,不要傷害自己了。”
謝澤眼眸微動。
林汐繼續說道:“就算你傷害自己,她也不會有所觸動的,她不會的。”
“她還沒有原諒我。”他閉上眼睛,眉宇之間是消沉的陰鬱,“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她不原諒你,但是你還有我。”林汐動情地說道。
謝澤睜開黑眸,和她對視著,過了好一會,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陶陶說你在利用我,可我何嚐不是在利用你,我看你的時候,是在看她。”
他照顧著林汐,鼓勵著她開始新生活,從這一過程中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因為陶陶不需要他的照顧,哪怕沒有他,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的。”她眼睛裏泛起水霧,“可我愛你。”
“沒有用的。”謝澤心裏沒有任何波瀾,“我的心裏隻有一個人。”
“我相信會改變的,隻要你肯走出來。”林汐微笑著,眼中帶著期待,“不要沉迷於過去,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身體朝前傾,試圖親吻他的薄唇。
謝澤側過頭,拒絕了。他垂下眼眸,“其實你在想什麼,我知道,我隻是裝作不知道,因為你的那些想法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林汐的身體忽然僵住了,這個男人和陶陶一樣自私可恨,他清楚她想要什麼,他看在眼裏,卻不會流露出真實情緒,隻是拿她聊以慰藉。
“我並不擔心你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謝澤轉過頭,漆黑的眼眸注視著她,仿佛映出了她的靈魂。
“你好不容易擁有了現在的生活,不要毀掉它,對不對。”
他在威脅她,林汐顫唞著,害怕起來,他能輕易毀掉一個人的人生,普通人的人生經不起摧殘,更不要說她的,一次小小的打擊,就能把她踢回原來的境地。
陶陶從學校離開後,打電話給了謝母,謝母邀請她一起到謝宅吃飯,她開車去的路上,偶遇了顧謹初的車,他朝她樂觀地笑了下。
兩人沒有說任何話,她卻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和樂天,連帶著心情也變好了點。
兩輛車在岔道分開。
車子駛入謝宅,這座波瀾壯闊的莊園已經讓陶陶心裏沒什麼漣漪了,她和謝母謝父共同吃了頓晚餐。
席間,兩位長輩安慰她孩子會有的,並給予了她賠償金,讓她去外國散散心,等氣消了再思考接下去的婚姻該怎麼走。
錢,他們隻會給錢,哪怕給的數目很龐大,卻從不交心,陶陶有些能體會謝澤的心情了。
“媽,我想去謝澤的房間看看。”晚餐後,陶陶提出想去看他的房間。
謝母帶著她上樓,打開其中一間房間,房間裏的擺設整齊幹淨,像是有強迫症一樣。
一整麵牆都是書,她隨手翻了幾本,每本書上都有謝澤的筆跡。
她甚至在這其中找到了她以前的筆記本,陶陶不由笑了起來。
謝母陪著陶陶待了一會,她出神了,一個人喃喃自語,“孩子沒了就沒了,也許是件好事。”
陶陶心裏咯噔了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