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殺,一輩子, 來得及。”
什麼公主身份, 亦或是曾經前世的記憶, 蘇綰都覺得並不重要, 因為那些東西都不能讓她就這麼活下去;隻有最初的恨, 最初的自己,才能造就現在活生生的她。
說到底, 蘇綰其實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哪怕是她也曾經坐到過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上, 哪怕她其實也有那樣的才華, 但心底裏她還是喜歡最初的生活。
不能回去草原,那邊待在邊城大營, 前方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後方是越來越繁華的內城。
安建府的糧店夥計又來送糧,這回卻沒有收銀子, 而是給了蘇綰一個錦囊。
她早已不是當初私兵營裏模糊不清的身份,此時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出入都有大批大批的隨從, 但即便是如此,夥計也還是麵不改色。
或許是因為當初蘇綰出現在糧店裏的時候, 她的身份便展露無遺了吧。
謝過夥計,回到大帳中,蘇綰打開錦囊,從裏麵拿出一封信。
看完信良久, 蘇綰歎了口氣,把信放到桌子上,等宋屠蘇回來 ,叫她也看一看。
安建府從最開始就是特殊的存在,巴魯克每次出兵的目標都是安建府,最初蘇綰以為巴魯克看中的是安建府的富饒,現在想想,卻也不盡然。
當年從草原潛進京城,慢慢偽裝成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甚至連皇帝都能去偷天換日,成為皇子,再一步步成功登基,這其中定然有著莫大的力量在暗中操縱、幫忙。
蘇綰想過可能是巴魯克身邊有能人異士,可能是中原有人要反,卻從未想到過安建府會在裏麵插一手,因為她手中的木牌就是從安建府得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的未來變得不同。
風塵仆仆的從外麵回來,即便是日常練練兵,宋屠蘇敲上去也意氣風發的。
拿起信仔細看完,宋屠蘇嗤笑道:“他們其實沒錯。”
“恩?”想了很多種情況,蘇綰都沒想到宋屠蘇會這麼說。
“先皇在位一生,從沒做過對的事。安建府這麼做也不算錯,畢竟當初就算巴魯克不做些什麼,就當初先皇的情況,也得出大事。”宋屠蘇看得很開,她看了蘇綰一眼,笑道,“安建府本就特殊,那樣也無可厚非,識時務者方為俊傑。”
這麼一說,蘇綰就豁然開朗了。
上位者,最忌民心不穩。以當年先皇留下來的傳說,中原還沒出事,完全是因為還有一批能臣活著,要是這批能臣都沒了,必然會天下大亂。
甭管安建府當初如何想,暗中幫著巴魯克把人送到京城,恐怕也是有這方麵的衡量。
還是那句話,一旦涉及到權利方麵的東西 ,立場永遠是不可靠的,利益為先。所以蘇綰才不喜歡,她更喜歡純純粹粹的生活。
“找個時間,帶上五百私兵,去草原上一趟吧。”蘇綰提議。
“求之不得。”宋屠蘇笑了下,上前攬著蘇綰。她個子還是那麼高,就算蘇綰也拚命的長高了,卻也還是沒追上。
心中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悸動,蘇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看到宋屠蘇不過是把手繞到她前麵,拿掉衣服上沾著的一個細小的樹葉而已。
蘇綰摸了摸自己的臉,自我感覺還挺好。她的五官早已長開,再不是瘦巴巴的窮丫頭模樣,現在也可以稱得上是豆蔻少女。
“我不好看麼?”蘇綰回頭,見宋屠蘇解身上的盔甲,終於是忍不住問。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