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的好使,他也不能真把自己當弟弟啊,傳出去他裴禦之不要麵子了?
“好的,我聽你的。”
他們往前走,果然看到了另一行人,四個,其中有三個裴景都熟悉。紫色衣服半臉毀容的血蛛母,那個腦袋大常人兩倍的男孩,還有殺妻證道衣袍全是血的中年男子。裴景皺了下眉,心道,還真的巧了,竟然都是同一時間進城的人。
四人之中,隻有一個小女孩是裴景陌生的。
小女孩梳著兩個大大的辮子,落在身後,皮膚奶白,眼睛很大,一身簡潔清雅的綠色衣裙,笑起來清甜動人。
和她旁邊的人,乃至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四人同時看到他和楚君譽,最先作出反應的,是那個女孩。
她笑吟吟站出來:“你們也是要去內城的嗎?”
裴景眼眸也是似帶笑意看她一眼。
白衣少年收劍,廣袖隨風:“是呀,我們是後麵進來的。”
碧裙少女稍愣,凝視著他的臉。
許久,頰上的梨渦加深:“小師傅,要一起嗎。入內城的路可是很艱難的,聽說要過刀山火海、修羅煉獄,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不如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裴景對付這種表裏不一的小姑娘非常有經驗。聲音很溫柔,內容卻句句帶刺:“同道中人?姑娘,你又是哪一道呢。”
碧裙少女聽罷,笑彎了眼。反問:“小師傅哪一道的?”
血蛛母明顯也認出了他,眼珠子裏是經久不散的怨恨惡毒,聲音沙啞,卻是對那個女孩說:“人家明擺著看不上你,還不如趕緊走,別耽誤時間。”
碧裙少女偏頭,輕軟說:“不嘛。”她的撒嬌,在每一個人耳中,卻都是冰冷警告。
血蛛母壓抑著極深的陰鬱之色,咬了咬牙,卻沒再說話。
裴景還想說什麼,卻猛地手腕被握住。
他偏頭,看著楚君譽銀發下冷若冰霜的側臉,突然就察覺到了他的怒氣。腕骨被捏的生疼,裴景訕訕想起了,自己前一句才答應的不輕舉妄動,然後現在就跟小姑娘鬥起來了。他忙咳了聲,也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風流態,很嚴肅冷靜地跟那女孩說:“我和你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別一起吧。”
碧裙少女視線向下,直接落在了他們的手上,很久,天真困惑道:“可是小師傅,這前往內城的路隻有一條,你再怎麼都會遇到我的。”
裴景想說,大哥,我愛人不喜歡你,你可以走了嗎。
但是趕在他開口前。
楚君譽發話了:“隻有一條路,結伴而行,倒還是保險點。”
他不說話的時候,氣場強大,讓另三人不敢發言。如今開口,莫測的威壓更是讓每個人心中都壓了層霾。
唯獨那個碧色衣裙的少女,回視他,笑:“是的呀。六個人,什麼都不怕了。”
裴景都顧不得手腕上的疼了,震驚地看著楚君譽。
心中對這四人湧出深深的同情。
不過楚君譽已經發話,他也不好拂麵子,說:“既然一起,也要選個領頭人,我看姑娘你似乎比我們都了解此處,那就由你來帶路吧。”
碧色衣裙的少女明顯對他的興趣要大一點,微微笑:“小師傅願意相信我,那真是太好了。”
她伸出蔥白的手指,指向東側:“我們要往那裏走,翻過山林,就是往生之海了。”
在出發前。那個雙生子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打轉,聲音很奇怪,是孩童的稚嫩又有大人的陰冷。
“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血蛛母和青年男子也望過來。
碧裙少女眼睛清澈,清澈過頭,什麼情緒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