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還給她,薄唇輕勾:“訛上你不好嗎?從此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得了吧,我不稀罕你們段家的小恩小惠。”

“不稀罕段家,也不稀罕我麼?”

她一字一句地強調:“段少爺,別忘了你是段家人,骨子裏還流著段家的血呢。”

段雪燁歎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討厭段家?”

“我隻是不想招惹你們段家,而你也該學著逐漸遠離我。”喬月曦道,“你總要有心理準備,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

“你不止一次暗示過我這句話了,所以你究竟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她正視著他的目光,似笑非笑:“我對任何事都沒信心,我甚至能預料到你我悲慘的未來,也明白當斷則斷的道理。”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

“那我問你。”聽著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喬月曦心底莫名酸澀,她微微傾身靠近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漠一些,“要是以後我死了呢?”

“……”

“醒醒吧,你並沒有神通廣大到能終止一切悲劇,尤其是生死的大事。”

她起身欲走,豈料忽覺手腕一緊,竟是段雪燁從後將她又扯回了懷裏。

而後下一秒,段雪燁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齒間還有薄荷牙膏的清涼氣息,掩蓋住了那絲若隱若現的酒氣,他修長手指緊緊箍在她腰間不準她躲閃,態度比任何時刻都要堅決。

他以前曾吻過她的額頭、眼簾和臉頰,但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吻她的唇,且吻得專注熱烈,如攻城略地般,絲毫不給她反抗的餘地。

他此刻仍是正常人格的段雪燁,按理說不該做出這麼衝動的事,但其實在喬月曦的麵前,他的人格界限是很模糊的,總之都隻想把她捧在掌心,不惜代價地占有她。

喬月曦終於推開了他,這一下使盡了全身力氣,直接把他按倒在了沙發上。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咬牙惡狠狠道:“你真是喝醉了。”

“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段雪燁闔上眼睛,極輕地歎了口氣,“反倒是你,喬喬,你總在欺騙自己。”

“我從不欺騙自己。”她眼神驟沉,“你是瞎子,看不出我故意整你嗎?你就不怕將來哪一天我喪心病狂,把你推入火坑裏?”

“這些年,我早已在刀山火海裏走了無數遭,你覺得我會在乎?”段雪燁低聲回答,“你怎麼整我都沒關係,隻要別離開我就可以,因為失去你才會讓我下地獄。”

喬月曦心口如遭重擊,她緩緩放開了按在他肩頭的手,許久,終是紅著眼眶直起身來。

她聽得段雪燁又道:“喬喬,你剛才是不是問我,如果以後你死了,我會怎樣?”

“……是。”

他平靜地告訴她:“我會陪你,絕不獨活。”

“你騙人。”

喬月曦隻留下了這三個字,她果斷轉身,頭也沒回地離開了他的視線。

她並不懷疑他此刻真心,但她又的確已經經曆了未來,知道二十二歲那年,他是如何放開了她的手,選擇背棄過往一走了之。

她至死未能再見他一麵。

何必作繭自縛呢?倒不如在擁有最好的記憶時,令故事戛然而止。

*

喬月曦這段日子的心情都挺糟糕,十班學生們都看得出來,所以誰也不敢觸她黴頭。

但某天章雁好死不死,正撞在槍口上。

喬月曦回班的時候,發現教室門口熱熱鬧鬧,齊南楓小少爺居然大駕光臨,正抽著煙冷眼注視趴在地上的章雁,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