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逸辰與捆著自己的繩子做鬥爭時,地窖上方,一個一直站在不遠處望風的瘦高杆男人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對著那滿臉橫肉正在搗鼓車子的漢子問道:“老二,怎麼樣,路上順利嗎?”

“還行吧,路上沒遇上查車的,你這裏呢?”

“哈哈,我這裏隱秘著呢,哪能有什麼事,就是小崽子們之前哭的讓人頭疼,這不,關了一個清靜多了。”瘦高杆男人一邊慢吞吞的說著,一邊搬起一旁的稻草,均勻的鋪在了那綁著鐵鏈的頂蓋上,直到再難看出一點痕跡。

橫肉大漢想起自己剛剛往地窖裏扔人時,所有小崽子都安安靜靜的情形,不由得對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神情。

兩人交流完情況後,那瘦高杆男人伸手往橫肉大漢肩上一拍,“走,我弄了點酒菜,我們先去吃點熱乎的,完了明天繼續上路,梆子他們已經在老地方等著了,等到了地方,這些小崽子們就沒我們的事了。”

聽到瘦高杆男人備了熱乎的酒菜,那個橫肉大漢眼睛一亮,最近的天是越來越冷了,這荒郊野嶺的還能吃點熱乎的,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於是兩人很快就勾肩搭背的走了,隻留下`身後那鋪了一層稻草,看起來與周圍沒什麼兩樣的黃土地。

……

夜漸漸的深了,不過在那黑暗的地窖裏,不管白天黑夜都看不出什麼變化,唯一的改變是,就連之前那些哭著喊媽媽的幼童們,也大多精疲力盡的蜷縮在一起睡過去了。

黑暗中,白逸辰近乎機械的用酸軟的牙齒咬著自己手中的繩子,這些繩子雖然很省事的直接捆在了前麵,但卻是用專業手法捆的,加上捆的很緊,在這根本看不清繩結的黑暗中想要解開,非常的不容易。

白逸辰強撐著不知道咬了多久,兩頰幾乎都失去了知覺,他感覺自己手腳乏力的情況更嚴重了,但每一次都強打起精神,又堅持了下去,因為他現在是在與生命賽跑。

終於,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拉扯了哪個關鍵點,手中的繩子一鬆。

白逸辰精神一振,立即將自己的手掙脫了出來,雙手一自由,他立刻就摸索著將自己的腳也解放了出來。

白逸辰本來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沒有力氣走動了,但是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他扶著牆壁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地窖裏黑洞洞一片,沒有任何光源,但可能在黑暗中久了,白逸辰還是能隱隱約約的分辨出地上一些比較深色的影子,他知道那些黑影都是其他被拐來的孩童,但這個時候,還是先探探出口更重要,如果可行,他自然會帶著這些孩子一起逃出去。

他扶著牆,小心的不踩到躺在地上的那些孩子,一路摸索著向上而去。

他穿過孩子們躺著的地方,走上樓梯,很快便來到了頂蓋在的地方,抬起手,用盡了力氣往上推了推,白逸辰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下去。

因為他聽到了……鐵鏈的聲音。

白逸辰又試驗了幾次,確定了這頂蓋外麵被鐵鏈鎖的嚴嚴實實,一時間,近乎絕望。

這種程度,即使這裏所有的孩子都解綁了一起來推,也是不可能推開的。

也是,人販子做的是幾乎可以被判死刑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犯這種疏漏。

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以後,白逸辰順著牆壁滑坐了下來,這個地窖因為並不是用作儲存蔬菜的,所以密封做的並不好,甚至可能特意安排了很多通風口,裏麵陰冷陰冷的,不時還能抽出一道風,而他所在的頂蓋處鑽的風更多,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現在的時節,應該是冬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