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求見。
如今燕長贏的母親登基做了皇帝,燕長贏從皇太孫成了皇太子,姬鳳昭是太子妃,三皇子這個還沒被女皇冊封為王爺的人,在皇太子麵前隻能低著頭老實做人,再沒有他猖狂的餘地。
人家燕長贏說不見,他連將軍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這天,三皇子又在將軍府門口枯守了一天。
從天亮等到天黑,一直不曾離去,連吃飯都是小廝去街口買的東西遞到轎子裏。
眼看著天要黑了,他才放下轎簾,閉上眼睛疲憊地靠在轎子裏。
“回去。”
“是,主子。”
小廝弓腰應了一聲,立刻吩咐人抬著轎子打道回府。
看著大門始終緊閉的將軍府,小廝有些心疼自家主子,走在轎子邊上低聲說,“主子,您都等了三天了,他們一直不見您,依小的看,您怕是隻有去請太上皇出麵才能讓他們幫您了——”
轎子裏,三皇子抬手虛虛捂著劇痛的身下。
他臉色慘白,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這轎子不動還好,動起來他真的痛得要命。
他極力忍住痛苦,才艱難開口。
“找父皇又有什麼用?父皇要是能幫我,他早就幫我了,咱們這位女皇強勢得很,她不想做的事,就算父皇出麵請她,她也不會答應。”
他閉上眼睛,頹然道,“我再在這裏守幾天吧,求人家救命,自然得低聲下氣,得把姿態放低一點……”
小廝憤憤道,“可是我看那個太子妃分明是記恨您當時對她施了淩遲之刑,所以故意不救您!您就算在這裏等一年,她也不見得會鬆口,反而會看您笑話……”
小廝越說越難過,“主子,您在這裏求她們,她們背地裏還不知道在怎麼嘲笑您羞辱您呢!”
三皇子眉眼裏一片陰冷和恨意。
他何嚐不知道啊?
他就是被秦驚鴻給閹了的,這一夥人又怎麼會輕易答應救他?
可是他不來這裏低聲下氣求姬鳳昭,他還能怎麼辦?
他好好一個男人成了太監,除了姬鳳昭能幫他斷肢再生,其他人誰能幫他?
他總不能不治了,徹底放棄吧?
他膝下還一個孩子都沒有,他要是不治好這傷,他就真的斷子絕孫了,連給他報仇的人都沒有!
但凡他膝下有一個兒子,他就不至於來這裏受這種奇恥大辱!
他堂堂皇子,不僅不能手刃了閹掉他的仇人,還要每天帶著傷來這裏卑微地求仇人一家人出手相救,他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轎子一路晃晃悠悠回到了三皇子的府邸。
小廝小心翼翼地扶著三皇子下轎。
剛走兩步,忽然,一道身影從不遠處石獅子邊竄了過來。
小廝立刻擋在三皇子麵前,厲聲道,“何人攔路?”
來的人是個穿著皂色製服的中年獄卒,他在距離三皇子一丈處撲通一聲跪下來,“殿下!”
他磕了個頭,然後仰起頭歡喜地跟三皇子說,“殿下,小的是來給您報喜的!”
三皇子半邊身子無力地靠在小廝身上,低垂著眼眸,陰冷暴戾地盯著這個獄卒。
嗬,能使喚這個獄卒來見他的,應該就隻有狄曼姝那個賤人了!
那賤人一直咬死了他是她的同夥,是害謝婉婉的主謀,官府的人總拜見他找他問話,讓他連養病都不得清淨,他想弄死那賤人的心都有了,那賤人還敢讓獄卒來見他?
嗬!
他冷冷道,“我知道你是狄曼姝打發來的,回去告訴她,她如此害我,我跟她已經恩斷情絕,她休想再使什麼花招來求我庇護!告訴她,官府遲早會找到證據定案,讓她自求多福吧!”
“……”
獄卒迷茫地看著根本不聽他說啥的三皇子。
他是來報喜的啊!
見三皇子要走,獄卒忙說,“殿下!小的是來給您報喜的!狄姑娘她有身孕了!”